秦大娘:“人家好歹是从王府来的,哪能没有点派头。”说完朝双胞胎招手,领着她们去后罩房挑房间分配。
后罩房在正房后,是专门供女眷或女佣居住的。
秦大娘替方氏分担家务,做主把房间分配给妹妹们,又指完女仆们的住房,让她们把箱笼里的东西取出来整理。
男仆则安置在倒座房。
秦宛如舒适地瘫倒在柔软的床上,又开始继续咸鱼躺。
现在他们在京城里有了新的安定,秦母带着秦大娘打理家务琐碎,秦父则准备明日的任职报道。
之后夫妻还要去瑞王府谢恩,秦母还要熟悉京中环境,寻找新的居住,或买或租,总得操持打理。
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
秦宛如这些女儿家被束在后宅,年纪又小,帮不上什么忙,索性躺着好了。
第二日秦父去办理任职手续,秦母则领着秦大娘操持家务采买。秦宛如心血来潮,叫丫鬟彩英去把那袋棉花种子取来。
彩英进屋见她端着一碗水,好奇问:“小娘子要做什么呀? ”
秦宛如挽起袖子,露出瓷白的手臂,没有作答。
她从彩英手里接过布袋,从里头随手抓了一小撮种子投进碗里浸泡,说道:“去给我寻些花盆来,我要种点稀奇玩意儿给祖母。”
彩英应了一声,去找盆儿。
碗里的种子浸泡了一刻钟后,多数上浮,少许下沉。
秦宛如伸手捻浮起来的种子,一些是空心的,一些是扁的,皆是坏种或弱种。她“啧”了一声,那胡商拿劣质种子糊弄她哩。
撇去上浮的种子,她又抓了一小撮浸泡。
稍后彩英搜罗来三四个花盆。
秦宛如拣起一块红枣糕,边往嘴里塞,边道:“不够不够,我要二十个盆,你跟大姐说,让她支使银子去买。”
也在这时,秦二娘进屋来,听到她说要盆,好奇问:“你要这么多盆儿做什么呀?”
秦宛如答道:“给祖母种些花样。”
秦二娘机灵,“不如这样,我出钱给你买盆儿,你算我一份好。”
秦宛如乐了,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那敢情好,有二姐向阿娘讨银子不会挨骂。”
秦二娘啐道:“谁叫你平日犯懒,成天吃吃喝喝,没一点上进。我好歹也要看书习字,捣腾些胭脂水粉,阿娘这才给点零余。”
秦宛如端枣糕讨好。
秦二娘嫌弃道:“这么软糯的甜食,你还吃不腻。”说罢冲彩英道,“到我房里找绿袖拿铜板。”
彩英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下午家奴送来二十几个花盆,秦宛如吩咐粗使奴仆去弄些泥土、草灰、生泥和牲畜粪便等物来制底肥。
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牛粪,顿时整个院子里都臭烘烘的。
恰逢方氏外出归来,见秦宛如指使家奴捣腾制肥,被气得半死,暴躁道:“你这丫头瞎捣腾些什么,好好的院子弄得臭气熏天!”
秦大娘捏着鼻子,皱眉道:“三妹你又淘气了,小心挨板子。”
秦二娘和双胞胎则躲在柱子后窃笑。
方氏路过时不慎踩到生泥,幸亏秦大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要不然铁定摔跤。
这可把她气坏了。
见苗头不对,秦宛如拔腿就跑。
方氏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秦宛如边朝北房跑,边装瘸腿大声嚷嚷:“哎哟喂疼死我了,阿娘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祖母!祖母快来救救我,你家孙女要被打折了!”
众人哄堂失笑,连方氏都被气笑了。
秦大娘忍俊不禁道:“还不快收拾干净!”
家奴们连忙处理花盆。
闹剧一过,秦宛如的棉花种子也种下了。
那二十多个盆摆放在前院里,傍晚秦致坤回来见到那些花盆,好奇问方氏。
一提起这个方氏就来气,“今日若不是老太太护着三娘,我非得打折她的腿,不知在瞎捣腾些什么,弄得满院子臭气熏天。”
秦致坤笑问:“那些花盆里到底种的是什么东西?”
方氏仔细想了会儿,才道:“她说是从天竺那边来的什么……棉花?”
秦致坤愣了愣,更是好奇了,“种这个做什么?”
方氏摆手,又气又笑道:“说要发家致富。”
这下秦致坤彻底乐了,嫌弃道:“就她那懒样儿还发家致富呢。”
方氏也笑道:“可不是吗,当时我就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