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于彼处消失，转为一大片低矮的楼房建筑，被大雨洗得朦胧。

少年静静凝望那个方向，直至高楼再度将视线遮去。

“新罗尔今天可真乱，不是吗？”

旁边，秃头大叔突然开口。

少年瞥了他一眼，没去回应，倒是后面的看报绅士接话道：“枪战，爆炸，公路飙车，军队都进城了！早上还没事，现在却一下危险起来。”

“呵呵，洛城一直很危险，只是这两年太平静，才让人们觉得安全。”秃头大叔摇摇头，“以前的波顿区，枪战可是从来没停过。”

“有人说是因为这两年，告死鸟把黑帮都杀光了？但报纸上又是另一种说法。”

绅士放下报纸，少年闻言侧头，只见纸上正好是一张告死鸟的黑白照片。

嘿然道：“谁知道呢？新闻还说它今天也在新罗尔呢。”

“真的？哪个台？洛城时报吗？”

“我直接放给你听听。”

秃头大叔翻找斜挎包，取出一个小收音机，打开频道搜索。

刺耳的沙沙声响起，带孩子的母亲皱眉回头，秃头大叔赶紧调低音量。

收音机很快收到讯号，是一个电话采访节目，主持人恰好聊到红蛮帮。

“红蛮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微微侧耳，就听受采访的社会学专家道：“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我们得知道——红蛮是个蔑称，他们是新大陆的原住民，包含了玛雅、阿兹特克、印加等等族属。”

“好的教授，那么这次的红蛮，是属于哪一种？”

“……应该是阿兹特克的分支，他们最初来自格隆尔的荒野，联邦建立后，他们只能离开原生地，散入文明社会。”

“然而他们并不感激，不是吗？教授，我们经常听到一些红蛮子袭击的事情，也许联邦应该采取措施。”

“事实上，大部分格隆尔人被逼到了北方五大湖，他们的起义军——比如哥萨帮——相较南方，活动更加频繁。”

“可南方也有红蛮帮！所以这显然是有共通性的。”

“不，洛城的红蛮帮，是这几年才刚出现的，让我想想，大概是在北卡莱区建立以后？”

“咳咳，那个……教授，其实有消息称，红蛮帮与哥萨帮是联系的，因此半年前和这次的袭击，都带有政治色彩。”

“我倒是同意这个观点——红蛮帮确实有政治色彩，但无论他们诉求如何，都不应该把枪口对准学校，对准孩子！

这绝对是最可恶的行为，我不得不说，他们已经挑起了战争！”

“是的教授！而如果战争来临，我们就必须团结在一起！幸运的是，洛城人表现出了英勇的一面，各区警察、医院都迅速派人支援了新罗尔，救护车和警车往来不绝！”

“市民们，我们还未投降！愿光明之神保佑，让我们能尽快走出灰暗！”

主持人突然激昂的叫喊，几乎穿透了车厢，瞌睡的老人猛然抬头，躺在妈妈怀里的小女孩身体一抖，瞬间哭出声来。

“哇——”

“哦，没事没事，只是醉鬼在说话。”母亲连忙抚摸孩子的背，同时再度皱眉回头。

秃头大叔嘴角一抽，赶紧伸手摆弄旋钮，调了一个播放古典音乐的电台。

“铛……铛铛铛噔…噔铛铛……”

悠扬的钢琴乐曲，如一阵沁人的清风，与朦胧雨声共鸣，让车厢内恢复了宁和。

小女孩止住哭泣，母亲轻拍着她的背心，老人垂首入睡，绅士抬起了报纸，秃头大叔靠住椅背，百无聊赖。

少年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窗外，雨势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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