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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妖形图

“交待?”

那灌灌凶狠地盯着崔判官,口吐人言道:“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来自青丘之国,还敢这么对我,国主定饶不了你们!”

崔判官用力一拍惊堂木,“继续!”

“遵命!”

徐鹏恭声领命,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双手一抖,炙热的铁链立刻在灌灌体内扭曲窜动,不时有鲜血混合着碎骨从伤口处喷溅出来,还没落在地上,便在高温之下蒸发成了青烟。

浓郁的血腥气和皮肉羽毛焦臭味取代了烤肉香气,使得李承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太味了!

崔判官注意到他的神色,指着大殿左侧的一张案几道:“那里有笔墨纸砚,你可以动笔作画了。”

李承道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学生已经观察好了,还是回功曹殿作画吧,待画完后再给大人送过来。”

崔判官微微一愣,恍然道:“也是。你只是一介凡人,长时间与妖邪同室而处容易遭阴邪之气侵袭。不过这只妖怪事关青丘之国,本官要及时上报朝廷,所以你要尽快画出妖形,第一时间给本官送来。”

“学生明白!”

李承道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

回到功曹殿偏院自己那间小小的屋舍中,李承道没有耽搁,铺好宣纸,取水磨墨。

一切准备停当,他从笔架上挑起一只硬毫,在砚台中吸满墨汁。

笔悬纸上,李承道深吸一口气,全部心神都集中了起来。

运笔如游龙,或粗或细、长短不一的线条很快便在宣纸上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这是浓墨法,落墨较重,可使画面厚重有神。

随后换笔描绘,逐一绘制细节之处。

翎羽、脚爪、鸟喙、翅膀……

一个时辰后,一只展翅轻啼的灌灌鸟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李承道感觉到一阵恍惚,眼前妖魔图录自行浮现。

一段陌生的记忆残片也在他的脑海中徐徐展开。

……

同一时间的阴阳殿中,正在忍受酷刑拷问的灌灌鸟突然一声惨叫,脑袋无力地耸拉下来,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徐鹏脸色一变,连忙松开铁链上前查看。

“它……魂魄已散,精气神俱都衰竭……”

“死了?”

阴阳殿内所有人都瞪直了眼睛,目光望向徐鹏。

徐鹏连忙望向高堂之上的崔判官,辩解道:“大人,我也没用力啊,它是自己死的!”

崔判官哪里肯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扣除你这个月的香火愿力,再有下次,吾必上禀城隍大人革掉你的阴神位格!”

徐鹏苦着脸低下头,不敢再辩解。

鸟妖是在他刑讯之时死亡的,无论如何他也脱不开干系。

……

功曹殿的偏院内,李承道还在查看着灌灌鸟的记忆碎片。

三十年前,灌灌鸟出生在青丘之国的一座山谷之中,有很多族人生活在这里。

它在父母和长辈的关爱中长大。

前些日子,它因为某件要事来到人间。

人世间的繁华令它着迷贪恋,没有想着第一时间完成任务返回青丘之国,而是在人间四处游荡。

今日操控食客砍杀那小贩也只是觉得新奇好玩,在它看来不过只是操控两个猎物搏斗厮杀罢了。

这在以往,是它捕猎之时的一个小乐趣。

只是他却没想到人间并不是它能够肆意妄为的。

没过多久就有城隍司阴差将它缉拿归案。

……

“叮——恭喜宿主封印灌灌,获得青冥果一枚,妖术——惑音。”

李承道从恍惚间醒转,妖魔图录中多出了一只灌灌鸟的图案,而他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枚青色的灵果,同时脑海中还多出了一道奇特的法门。

这是灌灌一族独有的天赋神通——惑音术。

可以通过声音来迷惑、震慑、诱导目标。

灌灌一族捕猎之时基本上都是轻啼几声,林中的小兽便乖乖地排成一排,供其挑选食用。

李承道有些失望,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个神通并没有什么用处。

因为他只是一介凡人,根本没有灵力来催动这一门神通。

相对来说,他更喜欢青冥果这样可以改善他身体素质的奖励。

这是青丘之国独有的灵果,形如青枣,服之可以滋补魂魄,净化秽气。

对李承道而言,这恰恰是他眼下最需要的。

因为在城隍司待久了的缘故,他的体内早已被阴邪之气侵入。

他出去打了盆水,洗净笔砚,顺便将青冥果也洗了洗。

回到屋内,关紧门窗,三两口便把青冥果吞下了肚。

瞬间,一股暖流自腹部升起,转瞬间蔓延至全身,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

李承道瘫在椅子上,舒爽地发出一声喉音,他能够感觉到那一股暖流在体内有条不紊地奔行流淌,将一缕缕阴邪之气逼出体外。

许久后,青冥果的效力终于消失。

李承道站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全是细密的汗珠,隐约透着一丝晦暗之色。

冒了一身虚汗,李承道却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精神,眼中的世界也从灰暗变得明亮起来。

他简单地清洗一下,将书案上墨迹已干的妖形图小心地收好,起身出门往阴阳殿走去,寻思着待会再去一趟锁妖塔找个模特。

虽说他的工作一天最多只需要画一副妖形图就可以交差了,但他现在动力十足,对画妖师这份工作充满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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