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

张角瞬间感觉到了不妙，强行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细缝，便看到一道蓝光再空中划出死神般的弧线向着自己扎过来，蓝光未到，那股寒意便铺面而来，与此同时，另一股寒意也从张角心中涌出，那是死亡的寒意。

“噗呲”

艾萨克右手覆盖着一层冰锥，势如破竹的捅破了张角身的锁子甲，在其腹部留下一个大洞，就在张角抽身离开的瞬间，艾萨克右臂的炼成阵再次发出微芒，冰锥温度瞬间飞升，变成了一团极高温的水蒸气。

“啊！！！！”

张角发出自战斗开始以来的第一声，向前踏出的右腿肌肉紧绷，左腿迅速弹起踢向艾萨克，艾萨克双手交叉，轻松的挡下这一腿，整个人借势向后弹出。

这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张角的腹部留下了一个恐怖的烫痕，冰冻之后紧接而来而来的高温止住了血，也将伤口烫成了一团翻卷着的烂肉。尽管没有大出血的迹象，但是张角能够感觉到自己内脏的那种疼痛，宛若……不，比钻心更加的痛苦。

艾萨克一招得手，却是丝毫没有懈怠，尽管炼金术士更多算是科研人员，但是在伊修瓦尔歼灭战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将炼金术士当做科研人员，而原本的炼金术士，在战争的洗礼之后也变成了卓佳的战士。

另一边的张角，却是犹如生命垂危的斗兽，双眼之中映射出毫不掩饰的凶光，左手仅仅捂住自己的伤口，右手握着匕首，缓缓地左右移动着，一边让自己的身体习惯伤口的痛楚，一边努力的寻找着敌人的破绽。

“结束了！”

艾萨克如此想到，右手一挥，一边的水流中便飞出一道道冰刺向着张角贯穿而去，而艾萨克本身却是一步不动，冷眼的看着张角。

张角瞳孔一缩，整个人便欲想后躲避，然而身体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张角的动作慢了那么一拍。

“噗呲”

利刃入体的声音不断传来，尽管张角已经尽力躲避，仍有几枚冰柱插进他的身体，尽管没有后续的高温，冰锥本身亦是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殷红的鲜血仿佛小溪一般汩汩流淌，将透明的冰锥染妖艳的血红色。

“踏，踏，踏”

艾萨克的长靴在青石板地面踩出一声声清响，如同死神催命的鼓点一般，向着张角靠近。

“唰”

张角用右手将手中的匕首扔出，如同一道黑光奔着艾萨克而去，然而艾萨克仅仅是一偏头便躲过了这无力而又悲壮的一击。

“结束了！”

张角如此想到，在他右手扔出匕首的一瞬间，本来捂在伤口处的左手继续向右探去，摸到了那个一直在腰间别着的金属物体，下一刻，决定生死的一刻如约而至。

棕黄色的燧发枪在黑夜中显得如此的不起眼，张角甚至没有了瞄准的时间，只是将枪口大概的对准了艾萨克，然后便要扣下扳机。

就在这生死一瞬，张角的扣在扳机的手指却骤然间变得沉重无比，难以在前进一分。尽管已经来到了这里，尽管已经和艾萨克以命相搏，尽管已经在生死间游走了许久，但是他还是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

“砰”

巨大的枪响震醒了整个黑夜，淡淡的硝烟从黑色的枪口处缓缓升起，本来微微摇晃的枪口在开枪前的一瞬间变得十分的稳定，完全看不出持枪的主人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外行。

张角的左眼紧闭，而微张的右眼中则射出了妖异的红光，在那只睁开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感情，甚至没有一丝的杀意，只是如水一般的平静，平静的注视着决定生死的那颗子弹。

子弹螺旋着从枪口飞出，在那一个个血色水晶中留下自己的轨迹，尖锐的弹头破开了空气，破开了黑暗，破开了寂静，仿佛也要就这样一直一直飞行下去，破开一切阻碍自己的东西。

然而，那枚螺旋的子弹尽管继承了主人所有的希望，却给主人带来了无尽的绝望，子弹差之毫厘的从艾萨克耳边擦过，艾萨克甚至能闻到火药的硝烟味，他的耳朵甚至感觉到了子弹擦过时所带来的那红灼热感。

张角垂下持枪的左手，那在拔枪射击时都没有一丝颤抖的手臂，此刻却显得如此的无力，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甚至比他本身所预期的还要好，然而对手的强大超出他的预期，艾萨克并不是他依靠超长发挥便能解决的对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等我毁灭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也会自行了断，不管有什么仇恨，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聊吧。”

艾萨克看着眼前的张角，心中反而涌起一丝敬意，而越是对张角钦佩，他便越是对自己厌恶，在他看来，张角多半是因为他的屠杀而前来复仇。

不过很快，这些都要结束了。

艾萨克伸出右手，炼成阵发出微弱的光芒，看着一寸一寸接近的手臂，张角闭了自己的眼睛。

（就这般结束了吗？我还没能……改变任何东西呢。）

“砰”

那是钢铁贯穿地面的声音，张角只感觉到一阵劲风从脸前刮过，然后便是一声巨响，飞溅的碎石砸在了张角的脸，告诉着他战斗中出现了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