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黑。
四周门窗紧闭,窗帘厚实。
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房间里。
如此宽敞,却又如此黑暗,甚至目光所不及之处,影影绰绰的总能听到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没有风,傻福却觉得冷。
尤其是师傅让他坐在这屋子内唯一的光源旁,这本是令人心安的事情。
就算那光源是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
蜡烛冒着暗黄色的光,光晕还不及小孩的拳头大小。
但就算光线昏暗,傻福还是能一眼看见蜡烛旁那一团不知名的白色花束垒成的一张像是床一般的祭坛。
就和那天一样。
尤其是看到祭坛上躺着的那个已经肿胀黑紫,随时像是要破裂的女人,傻福心里还是一阵发毛。
那个女人不同于在游艇上,这次她变得比上次还要庞大,而且紫黑的皮肤开始结痂,化脓。
但是没有一丝血从女子的身体中渗出来过,一次都没有。
女人双眼紧闭,头顶已经没有一根头发。
紫青色的血管和青筋爬满了她整个头颅。
看上去异常恐怖。
虽然看上去有些恶心,但傻福觉得除了害怕外,对这个女人更多的还是同情和怜悯。
尤其是他见过这女人的照片之后。
照片中,阳光沙滩碧海下,站在帆船上留着齐肩长发,穿着比基尼笑容灿烂的女人,变成面前这个怪物的样子,任谁都会不忍和辛酸喟叹。
“这就是命啊。”傻福念叨着,“还好你遇见了我们师徒俩,不然这条命就真丢了,而且还是以这个样子走,太可怜了……”
“她是可怜,”旁边有个人突然开口说道,“可也是她自找的啊。”
那声音清脆,是个女声。
如果贺宇在一旁的话,他一定能听出来,这个女声就是车祸时取走茉莉的行李箱的那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紧身衣中的女人。
那个女子抱着膝盖,坐在离傻福很远的地方。
烛火实在泰安,尽管女子现在穿了便服,还梳着简单却很好看的马尾辫,她的五官还是辨认不清楚。
“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只是做错了事,但是又没有做坏事。”傻福说道。
女子摇摇头:“我不关心这些,我只知道自己做错事就要自己就要担责任,自己做坏事的话就会被别人追责,没什么好辩解的。”
女子敏捷的从地上站起来,问道:“你师傅怎么还没回来,账还没结清,老娘我的活很多很的。”
“我不知道,”傻福头也没转,只是认真的看着蜡烛,因为老人嘱咐过,他回来之前不可让蜡烛熄灭,“不过师傅出去不会太久。”
“那就好。”女子说道,“这次无缘无故当了次坏人,一定很宰这老头一笔。那个小帅哥就这么没了啊,真可惜。”
女子嘟囔着,转身离开不知道找了那个位置便坐下了,不再言语。
屋内又重归寂静。
傻福盯着蜡烛,盯着那女人,一动也不动。
因为除了祭坛外,师傅花了大心思动用了极品朱砂画出的法阵可不能被破坏。
师傅想做什么?
傻福也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师傅不是坏人,师傅做的事没有错。
只是他还不明白,因为师傅什么都没有给他说。
突然烛影晃动了一下,
傻福赶紧扑身上去,护住那烛火。
“老师。”
那女子的声音在黑暗角落处响起。
“嗯……”
又是那个苍老沙哑如乌鸦一般的声音。
“该给钱了。”
女子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也没有一丝的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