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浸在拥有了对手的喜悦中,不自觉用尽了全力。可却在最后一刻,意识到了或许会重创宁小友,所以又在千钧一发之际收手。”
“道友们分析的甚是,我也这么认为。”
其余修士接连表态。
“蜀山的小子其实也不错,可惜了。”
一片赞誉中,有人长长叹息。
没人开口问为何可惜,大家心知肚明。
放眼整座蜀山,宁鸿雪的确是少年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他在褒奖与希冀中长大,满腔心思都扑在了剑上,像一把细细雕琢的红玉花,冶丽而骄傲。
经此一战,也不知能否从失败的经历中走出来。
*
宁鸿雪的确大受打击。
原本压迫在周围的灵力如水汽般溃散,四肢百骸恢复了活力,温热的内力一遍遍洗涤着他的经脉,心中却一片寒凉,如同剑一样冷。
他瞳孔紧缩,双唇几不可见地颤抖,眼尾处染上一抹绯红,似有水光波光粼粼。
比赛还没有结束,他的手略微有些颤抖,可还拿得稳剑。
只要稍一用上灵力,面前的人,就任凭自己处置。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而已,可为什么……
宁鸿雪望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剑修,恨不得抓着对方的肩膀质问他。
随着白衣剑修灵力褪去,笼罩在擂台上的雾也在几息间消散。
白衣剑修逆光伫立在台上,光晕从身后扩散,少年本就白皙的脸因受了内伤,更显欺霜赛雪。
“你我非亲非故,上了擂台刀剑无眼,无需多此一举。”
宁鸿雪扬起下巴,倔强地与连宴四目相对,看起来很不开心。
连宴比他更不开心。
明明是想把你揍一顿好不好?谁想让着你了?
他这么想,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
直说忘了招式,那也太丢人了……
刚刚为了放出大招,几乎用尽了丹田内储存的所有灵力,这会整只金丹都在和脑仁一起颤抖。
头晕目眩的感觉渐渐加重,连宴维持着冷漠的表情注视宁鸿雪,身形摇摇欲坠。
宁鸿雪呆了呆,刚想伸手接住这抹月白色的影子,忽觉一阵凉意直入骨髓。
黑影从观众席上略过,连裁判与蜀山长老,都未曾反应过来之时,人已到达了擂台上。
“这位……”裁判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汹涌的威压令他几乎喘不过气:“这位道友,擂台仅可选手入内……”
楚亦寒淡淡瞥了裁判一眼,整座擂台顷刻间分崩离析,化为尘土。
“阿宴,不打了。”
连宴抬起沉重的眼皮,昏昏沉沉中,嗅到了楚教主的气息。
他放心地在来人怀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