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既然人家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自己还在这纠结个什么劲。
不过这心里,怎么这么的不爽呢!
......
“听说大少爷昨夜摔了一跤,落下了病根,到现在还起不了床呢....”
“是吗!呀,那可太好了,呃...那可太不好了!”
由配凤带路的贾璞,隐隐约约听到路上的丫鬟们都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虽然听得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是一件好事情。
贾璞眉头微皱,向一边也带着好奇之色的配凤说道:“配凤妹妹,你向那边的姐姐问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好?”
配凤点了点头,好奇的踏着小碎步循着远处多嘴的丫鬟。
不一会儿,小丫头喘着粗气小跑了过来:“少...少爷,听她们说好像是大少爷昨夜摔了一跤,伤到了根骨,现在还没起床呢!”
贾璞细细思索一番,是人为,还是偶然的?
老爷子应该下不了这个手吧,估计是偶然的。
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倒也不算个坏事,便对着配凤招了招手:“有时间去看看大哥便是,现在咱们还是赶紧去找父亲吧”。
几人也都对贾珍没什么好感,便乖乖的带着贾璞向偏院走去。
......
等几人到了后院的竹林之时,贾璞发现贾敬一人正手执竹卷,挺胸抬头,器宇轩昂的朗读经典。
周围甚是清净,除却一座饮茶看书的小台,便只有身后的流水,绿竹相伴。
这幅远离尘嚣的画面,令他们属实不愿打搅。
一篇经典朗诵完毕,不知是贾敬故作高深还是怎样,那原本闭着的双眼悠然睁开,显然是望向了贾璞的那边。
还是贾敬率先开口,一脸不满的怒骂道:“臭小子,今儿都什么时候了,我看你是想要我让人去请你?”
不像贾蔷早已颤颤微微的跪了下去,贾璞恭敬的行了一礼:“一来父亲大人又没说何时前来,二是孩儿昨日旅途劳顿,这才想着整顿好精神再来读圣贤书,顺便也思索自己为何读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读书切戒在慌忙,涵泳工夫兴味长。未晓不妨权放过,切身须要急思量。’,孩儿以为,欲读书,首先得端正心态,再就是明白读书为何,这般才不辜负父亲大人您的悉心指导,这才不辜负父亲大人您‘茶妻竹子’高尚品德!”
一番噼里啪啦的马屁拍下来,就是连贾璞都有些出喘不过气来了,偷瞄一眼贾敬。
擦了,这便宜老爹怎么还是一幅皱着眉头的模样。
深吸口气,贾璞继续说道:“孩儿自是明白‘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只不过孩儿并非刻意懒惰,不过是清楚‘用心不杂,乃是入神要路’的道理,请父亲大人放心,孩儿定时刻铭记‘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教诲,定然不敢再次懈怠,定然要有‘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壮志心魄,如此...父亲大人是否满意了些?”
一边的贾蔷和配凤小丫鬟都一副吓傻的模样,他们真是没想到,贾璞居然如此能言善道!
而贾敬,其面色奇异的瞪了一眼微微喘气的贾璞:“依你所说,你已经确定了读书的目标?”
啊?
贾璞一愣,什么读书的目标...自己只不过是为迟到找借口罢了....
不过,瞧着贾敬认真甚至有些冷峻的目光,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呃...孩儿以为,不论读什么书,学者都应有自立之志,当拔出流俗,不可泛泛与世浮沉,其次...虽然‘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孩儿以为不应为世俗而读书,更应该怀着一颗家国天下的心态去读书,岂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孩儿此生之志便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知道是不是说的上头了,就是连刚开始有些脸红的贾璞渐渐也变得无所畏惧了起来。
好像他真就是那些忧国忧民的大儒似的...连续说出这些话,这次倒是连个气儿都不带喘的....
一旁的贾蔷和配凤,此时正满眼小星星的望着贾璞,好像他真是什么大贤转世....
但,若不是瞧见贾璞眼中一丝委屈之意。
贾敬或许还真信了....
不过,其引用的句子怎么感觉如此...嗯...如此的,好呢?
瞧着贾敬纠结的面目表情,贾璞很是不忍,心想如果他要是会说牛逼的话,那应该就好受多了。
再也忍不住的贾敬,当即将宣纸铺开,拿起毛笔就在其上一通龙凤凤舞。
不过...却在收笔后叹息般的摇了摇头,顺势给撕了。
其他人可能不明白贾敬在干嘛,只有贾璞断定,他是嫌他这幅字配不上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天地可鉴,此处倒真不是贾璞刻意装x,实在是情难自禁。
无他,谁让这句话如此的让人热心沸腾呢?
试问,谁又不想在一片广阔的天地施展一番才能,让自己流芳百世呢?
“唉~”
贾敬萎靡的叹了口气,目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贾璞。
他活了这么久,现在最佩服的人...居然是他八岁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