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的条件有限,添喜连夜把温知云拖回来了。
怎么会摔马?温知云的马术,流笙是见过的,可添喜讳莫如深的样子,她也没有多问。
一切都处理好,送走御医后,流笙见这里无事,便径直回了上院,这时候熬些汤水,正好合用。
安平长公主不久也醒了,一醒过来就奔去了温知云院子,看着温知云竹板裹的严严实实的腿,又是泪如雨下。
“知云,知云。”安平长公主满眼是泪,即便是听甄嬷嬷说温知云没事了,却还是放心不下,“儿子,你没事吧?痛不痛啊,御医人呢?”
温知云也醒了,见母亲急急忙忙奔过来,连忙支起身子:“母亲,我没事。”
眼神扫向添喜,语气不佳:“你是不是又胡乱说话了?”
添喜吓的连连摆手,他按照吩咐说的啊。
安平长公主哪里顾得上那些,拉着温知云的手四处看,见温知云脸上有些青紫,脖颈满是划伤,身上不知还有多少伤口呢,不由又落了泪。
“不过一个春狩,你十岁上便跟着去了,也没事儿,怎的到了现在,反倒摔断了腿?到底怎么摔的?”
“母亲。”温知云有些无奈,一边说着一边朝甄嬷嬷求救,“儿子一时不甚,从马上摔了下来,不过只是小问题,御医已经处理好了,很快就会没事的。”
安平长公主不停抹泪,一边的甄嬷嬷也不住的劝。
“胡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给我好好在家躺着,不许动。”又看着他的伤处,“怎么会摔下来?怎么会这样?”
温知云面色霎时变的发苦,天天躺着在家,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母亲,大理寺的案子还等着我去……”
“别想什么案子了,你想都不要想,你舅舅到底怎么回事?”
安平长公主左看右看,见温知云真没事,也松了口气,不过到底是亲儿子,还是心疼的要命,“我要去宫里边问问,外甥都照顾不好,他怎么做舅舅的……”
甄嬷嬷也是看着温知云长大的,见状不由很是同情,说起来,温知云这孩子真的是从小到大都不安分,叫他在家躺满一百天,大概人也要没了。
“夫人,少爷这刚醒,洗漱一下也该吃些东西,旁的事儿有御医呢,咱们一切都听御医的,好好养着。”
安平长公主回过神,连连点头:“是是是,如今要多喝些骨汤,多多休息,这腿也能好的快些。”
正好流笙提着食盒,才从垂花门里转过来。
新宁从一开始就跟在一边看着,一直插不上手,夫人来了后她就被挤到门口。
此刻见流笙提着食盒,不由很是厌恶,这贱人讨好别人真是不遗余力,她还以为流笙跑了,不成想居然抽空去熬了汤。
趁着还未进门,便一把抢过流笙手里的食盒,抢着进了屋子,“夫人,厨房熬好的骨汤来了,少爷正好合用呢。”
安平长公主连连点头:“好好好,安排的不错,这时候端过来正好。”
新宁笑着进了次间,还不忘回头睨一眼流笙,满眼的警告。
流笙只是无谓的笑笑,并没有声张。
甄嬷嬷接过食盒,不料一打开,里头竟是一碗白粥,边上还有一碟子酱菜。
一看这些没什么食欲的东西,安平长公主柳眉一竖,看向新宁。
新宁也是一脸莫名,连忙跪下:“夫人,这不是婢子做的,这是她……”新宁指向站在门边的流笙,“是她做的,是她做的,婢子只是端过来……”
这么一说,屋子里谁都明白了,甄嬷嬷有些生气,新宁是她一手拉拔的,日日耳提面命的,眼皮子竟还这么浅。
流笙平静的躬身,大大方方的看着夫人:“夫人,这的确是婢子做的,方才进门的时候,新宁姐姐心疼婢子一路累着了,便接过去,这也怪婢子没说清楚。”
大家这下连看都不看新宁了,跪在一边的新宁只觉满心委屈,明明之前这些事,都是夫人和甄嬷嬷让做的啊,怎么流笙一来,就变样了呢?
流笙又将食盒重新打开,原来底下还有一层,是一碗浓白的鱼汤。
端起鱼汤递到了床边,柔声道:“夫人,听说春狩的时候,吃的都是猎来的肉食,少爷这几日也定是吃腻了,何况脚又伤了,正该吃些好克化的东西。”
“不过婢子在上院的小厨房已经炖好了牛骨汤,等晚些时候提过来伺候少爷喝,夫人您别担心,少爷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其实这些大家也都知道,端看谁能做的又快又好,流笙这举动,还有一番极为妥帖的话,无疑让安平长公主看她越发顺眼。
“好丫头,你想的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