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长公主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一见扯到温知云身上,立刻拍桌子:“闭嘴,胡沁什么?少爷也是你能编排的?”
秀逸吓的浑身一抖,再看温知云,温知云的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剑眉微拧,唇角抿紧,心道糟糕,不该胡乱说话的。
流笙跪在地上,慎重的磕了个头,嗓音沉沉。
“夫人,月牙说的句句属实,婢子来之前,月牙还千叮咛万嘱咐说姑娘有心疾,万不可冲撞,婢子进来后也是小心伺候,许是哪里叫姑娘不高兴了,引的姑娘受罪,婢子愧疚愿意受罚。”
“至于今日,婢子是恰好看到少爷,想上前道谢,婢子承蒙少爷相救,不得言谢,心中一直惴惴,不知这位姐姐到底看到了什么,要这般编排。”
流笙浑身狼狈,面颊上的巴掌印不算清晰却也显眼,此刻眼中含泪,一番义正辞严,很是惹人怜。
若说做个柔弱心机女子,流笙也会,从前不屑,如今倒也不生涩。
秀逸哪里会轻轻放过,不然姑娘岂不是白遭罪,眼里顿时泪如雨下。
“夫人,姑娘这次若不是御医来的及时,恐怕凶多吉少,夫人,姑娘一向与人为善,都两年没这样了,一定是这两个贱人害的姑娘,她们不安好心,您要为姑娘做主啊……”
说着还要冲过来继续打两人,一派忠心护主的模样。
却被一边的温知云猛地一脚踢开:“好个凶狠的丫头,府外的流言,府内竟也敢传?”他极少动怒,此刻那些丫头俱都噤若寒蝉。
秀逸吃痛,自知方才说错了话,捂着肋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流笙本以为自己被罚就算了,可若是搭上月牙,叫她怎么都过意不去。
“这位姐姐口口声声说自己给姑娘拿书,我想请问,姑娘唤你拿的什么书?”
秀逸一顿,过了两瞬才急急说道:“姑娘说要看《黄帝内经》,婢子……”
流笙还未等她说完,立刻便向夫人叩首:“夫人,是非公道婢子不敢妄言,今日是婢子冲撞了姑娘,婢子甘愿受罚,可若是让月牙也受累,婢子难以接受,望夫人明察。”
月牙一听流笙的话,转头看着流笙,感动的热泪盈眶。
安平长公主看着秀逸手中的《黄帝内经》,刚想开口,这时候御医出来了。
“夫人,钟姑娘无大碍,只是身子孱弱,还需静养,切莫再动气,那几味药也要按时服下。”御医说完这几句便走了,连药都未开。
温知云闻言便知无事,看了眼跪地的流笙,神色清冷,抬脚便走。
添喜频频回头,还没看到怎么处置呢,少爷怎么就要走了?
流笙看着温知云的背影,月白色衣摆在门扉处打了个旋儿,如云远去,眸中露出一抹沉思。
房中的钟临雪醒了,安平长公主进去后,见她挣扎着要起身行礼,温声按住了她:“莫动,要好好歇着,现在感觉可好?”
钟临雪脸色雪白,倒真不像作伪,连唇色都变的有些青,见安平长公主关怀,眼中露出感激:“婶婶,我没事。”
随后眸中含泪,语气异常虚弱,“婶婶,临雪想爹爹了。”
安平长公主闻言面上一僵,不过只是一瞬,又恢复了那副慈爱的模样,想起方才流笙说的话,心口一动。
“你醒了就好好养身子,切莫多想,你也真是的,往后身边的丫头可不能断了,那两个丫头婶婶替你处置,你之前让秀逸给你拿书,是想看什么书?”
所谓久病成医,钟临雪这些年自己看遍了医书,时常让秀逸拿些医术解闷,这几日她看的书秀逸应该清楚。
“是临雪躺的有些烦闷了,便让秀逸拿一本《伤寒杂病论》,没想到会这样。”
钟临雪挣扎着起身,满脸歉意,“婶婶,我的身子没事的,连累您担心,那两个奴婢您别罚的太重,不然临雪心头难安。”
安平长公主笑容不改,和甄嬷嬷换了个眼神,又给钟临雪掖了掖被角,看着她睡下后才起身。
“将这两个婢子带去我的院子,我要好好审一审。”
秀逸目送一群人离去,眼里露出得意,姑娘到底是受重视的,哪里是那些贱婢能比的,何况还有姑娘的亲爹在天上看着呢。
捂着肋下,龇牙咧嘴的连忙转身进了次间,“姑娘,这次也不会失手的。”
钟临雪闻言,苍白的面容泛着冷意,喘了起来,“那些贱婢,个个都是妄想……”
秀逸连忙按住自家姑娘:“姑娘,您可千万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