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往下瞄了一眼,瞥见顾俞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颇感头疼,小心翼翼问:“哥哥,你最近都不用上班了吗?”
顾俞的公司刚起步,在陶嘉的印象中,这段时期是公司最为忙碌关键的时候,以致于生病前不久,除了中午吃饭和晚上回家睡觉,顾俞都很少有时间和陶嘉出来约会见面。
陶嘉有点担心,自己的病影响到哥哥工作了吗?
“在家也能上班,”顾俞仿佛看出他的担忧,捻了捻陶嘉卡在脖颈处的发丝,“你看,我现在就在处理工作。”
陶嘉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等顾俞处理完邮件,发现抱着的人已经陷入半梦游状态了。
“土土,”顾俞亲亲他的鼻尖,低声把人叫醒,“去房间里睡觉。”
陶嘉迷糊睁开眼,习惯性去搂顾俞的脖子,撒娇:“我要在你这睡。”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好歹在长辈家里,爷爷给他们准备了两间房,顾俞也不方便提出异议。
“那睡吧。”顾俞伸手把陶嘉的外套脱了,又转身想去把电脑上的跨年晚会关掉。
“……哥哥,”陶嘉在这时小声唤他,“晚安吻。”
顾俞回过头,一手撑在枕边,注视了陶嘉几秒,俯下.身。
亲吻缠绵如同散发着甜甜的气息,陶嘉也许是睡得懵,竟然难得没有害羞,主动抱住顾俞,轻颤着用舌尖去碰对方的唇。
一分钟后,顾俞撑起身体,呼吸微微凌乱。
陶嘉琥珀色的眸子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语气天真:“哥哥,你硬了。”
顾俞:“……”
*
其实自从陶嘉生病以来,两个人也有半个多月没有进行友好和谐的床上交流了,人体自然的生理反应不容压制,顾俞用指腹抚过陶嘉通红的耳根,片刻后低声道:“没有买小雨衣。”
带陶嘉来老家是应邀请来散心的,前段时间因为陶嘉的病情加重,顾俞压根没能思考到这方面的需求。
陶嘉听懂了,他咬住下唇考虑半天,勉勉强强道:“那你不要弄进去就好了。”
不然会肚子疼。
刚在一起的时候,陶嘉就吃过这个亏,因为没有准备任何措施,而导致他捂着肚子发了整整一天的低烧,还被气哭了。
电脑上放着的跨年晚会氛围热闹,在主持人的祝福语中,顾俞顿了顿,再次吻住了身下的人。
陶嘉被亲得发出细微哼声,顾俞的手扶在他腰间,正要探进棉质睡衣里,桌面上顾俞的手机突然一震,随即响起超大的视频通话申请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尤为刺耳。
顾俞:“……”
陶嘉:“……”
顾俞起身,给陶嘉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去桌上拿响个不停的手机。
来视频人:吕向霜。
“新年快乐啊,”视频一被接通,就能看见吕向霜坐在自家房间里,穿着舒适的灰色针织衫,热络地打招呼,“听说咱们的土土最近身体好转了?”
“……”顾俞的目光看起来难得不太和善:“现在是晚上十二点。”
吕向霜无知无觉:“我看你十分钟前还回了我消息,寻思着你没睡……这不是给你们送跨年祝福来了?”
陶嘉从床上爬起来,头发凌乱睡衣不整,瞪了视频那头的吕向霜一眼。
吕向霜:“……”
他悟了,讪讪开口:“抱歉,打扰了,要不我这就挂了,你们继续?”
“不用,”顾俞的气息平缓下来,安抚了一下不高兴的陶嘉,语气仍淡淡的,“你有什么急事。”
吕向霜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一手点了两下鼠标,说:“你的小男友现在情况怎样?”
顾俞叙述了一下陶嘉有所好转的病情。
“那看来对症治疗的药物是有用的,”吕向霜沉思半晌,“但我还是建议带他回来做个详细检查,看看哪些地方有所缓解……”
顾俞和他商定完几天后的检查项目,吕向霜为表歉意,又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捧出了个黑乎乎的东西,说:“这是你们寄养在我家的乌龟,我这些天把它喂得白白胖胖的。”
陶嘉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这只“白白胖胖”的乌龟,问顾俞:“我们什么时候养了乌龟?”
竟然还把它托付给这位一看就不靠谱的医生。
顾俞:“它叫石头,之前还咬了你一口。”
“那它肯定不是一只好乌龟。”陶嘉说。
石头若有所感,拉长脖子,在摄像头面前探头探脑,用闭着的嘴轻轻碰了碰手机界面,以示不满。
虽然话说得嫌弃,但陶嘉还是凑近视频,仔细打量了一下石头的样貌,模模糊糊中,竟然真的隐约有一种熟悉感。
和石头打完招呼后,吕向霜也自动自觉地关闭视频,临别前还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一眼两人,对顾俞道:“别说我没提醒你,过两天陶嘉做身体检查,你可不要太明目张胆地留痕迹。”
顾俞:“。”
陶嘉的耳尖倏然就红透了。
关上手机视频和电脑上的晚会,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陶嘉瞥了瞥时间,已经错过了零点,只好小声开口:“哥哥,新年快乐。”
顾俞将毛衣脱下,牵住陶嘉伸过来的手,手指细而纤长,摸上去有点凉:“土土也新年快乐。”
陶嘉凑过去亲他,红而润泽的唇带着滚烫热度,迷迷糊糊道:“哥哥,关灯吧。”
他还是不习惯开着灯做,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羞耻得全身都快要烧起来。
顾俞一手揽住怀里的人,正要用另一只手去摸索墙上的开关,忽然蹙了一下眉,停住动作。
“土土……”顾俞的手稍微掀开陶嘉的睡衣,碰了一下那曲线优美的背脊,嗓音骤沉:“土土?”
陶嘉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双颊泛起的红晕不是因为亲吻和害羞,而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