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自言自语,原本打算出来解围的人又默默的收回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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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在家中再遭人堵门,乔妹儿想着最近这冰皮花糕卖得不错,索性上街多称了些澄面回来。
闲来无事,在铺中慢慢做着也挺好,不耽误功夫。
后半晌时,青团来了后头,说是许大夫来了:“娘子,许大夫说在山上摘了些青梅,问咱们铺中可收?”
乔妹儿没抬头,只手中的动作快了一些:“按市价便成了。”
青团点点头出去,不多时,又气喘吁吁的提了个小篓子进来:“许大夫说这野青梅山上摘的,不值几个钱,又道自个儿手拙,说娘子若是能做出些美味,分他一些就罢了。”
“哦,那样也成,”乔妹儿起身,活动活动了胳膊:“记得向人道谢。”
青团点头:“我记着呐!”
不一会儿又进来:“许大夫说明儿还要去山上呢,问能不能将羊蹄留在咱们这儿跑跑腿儿!”
“可以的,”乔妹儿点头,又喃喃道:“明日还去?”
想着上山采药人也蛮辛苦的,待青团过来,给她擦了汗:“你这满头汗的,也歇一歇,叫腊八出去称些茶叶回来,粗茶便成了。”
而后将帕子洗了放在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野青梅实难入口,既是旁人送的,便配了那茶叶,做青梅饮罢!”
别误会,她没有被什么广告词洗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青梅配绿茶比较可口,当然,也很解渴就是了。
所以当许秋石第二日出来吃早食时,乔妹儿当时没说什么,却在他临走时塞了个竹筒过去:“昨日许大夫送的青梅甚好,只干吃没甚滋味儿,倒是做成这青梅饮还不错,儿知许大夫今日要上山,这饮子便当做是昨日的谢礼了。”
许秋石没想到这野青梅还能换得饮子,当下红了脸,低声道:“这青梅不是甚好物,是某叫乔娘子破费了。”
酸梅谁都知道不好吃,可这做成饮子,少不得要添些贵物,他是不是又给乔娘子找麻烦了?
乔妹儿抿嘴一笑,指着桌上的大木桶:“是儿占许大夫便宜了,这饮子摆铺中能卖一文钱一碗,在这些青梅用完之前,许大夫的饮子,铺中便全包了。”
她心里弯弯绕的,寻思着这人经常上山,许是能见到一些不常见的野果或者食材?
互利互惠嘛!
许秋石伸手接过了竹筒,略退一步,行礼:“谢乔娘子相赠。”
“许大夫忙去吧。”乔妹儿也没太耽搁。
早上她也是很忙的,最起码也要把中午要用的菜蔬肉类给拾掇干净了。
因着铺中生意红火,这些日子倒是有些零散做酒的上门来,问铺中可要酒水。
乔妹儿想了一下,应了两家,一家是做米酒的,另一家则是果酒。
没办法,她小本生意,比不得那些大酒楼,便是买了好酒,怕是也没人会过来喝的——统共屁大点的地方,喝酒都没劲儿不是?
再有,她家算是男丁的就一个十四岁的腊八,这客人若是喝多了也不方便,还是选些不上头的慢慢搭配着来吧,总好过出事。
她一边做事一边想着,及至橘红色的余晖落下,下意识的看向了道路的尽头,而后在阿月的唤声中回了头:“怎的了?”
“娘子,暮食好了,你先用吧,我看着前头。”
“好。”乔妹儿笑着走了进去。
进了五月,白昼越来越长,有时候若是发懒,四人便直接在铺中解决暮食,省得回去还要折腾。
……
许秋石今日耽搁了些时间,因这青梅饮的滋味确实不错,他便将剩下的二十多颗野青梅全部摘了下来。
到底也是个年轻的少年郎,二十多颗梅子的重量还不至于叫他走不动。
就是没想到,下山没多久,就被一经常上山的樵夫给遇上了:“许大夫,可找着你了!”
这话一听就是有急事,许秋石忙跑向樵夫:“可是王二丈?”
“正是正是!”王二丈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许大夫,我家的老牛生崽生不下来,劳烦去看看!”
他人急得不行,这老牛可是家中最为贵重的财物了,若是有个意外,那对于农户来说,绝对是重大损失!
许秋石虽没给人接生过,可这驴子牛骡一类也看过不少,当下就随着王二丈往前走:“您带路,某瞧瞧去。”
只是不凑巧,二人赶到王家村时,那老牛虽腹中鼓鼓,但鼻息却是一点不存。
王二丈当下便软了腿脚,家中妇人正在哭着,许秋石顺手给接住了:“您别急,某瞧着那牛腹还有些动静。”
王二丈霎那间回神:“果真?”
他又有了力气,擦干了泪,站起来指挥儿子:“大郎,你带着二郎去府衙报备,说咱家的老牛生崽没了。”
牛死了固然叫人伤心,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叫许大夫瞧瞧那牛崽可能救活,毕竟这牛肉总是要卖的。
许秋石这会儿正在牛腹上按来按去的,不多时便回头:“某可否剖牛腹取出牛崽?”
王二丈吓了一跳:“剖、剖腹?!”
“正是,”许秋石点头,“老牛已经没了声息,牛崽尚可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