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乔妹儿回了家,放下了刘三娘给的回礼,便准备端了另一碗红烧肉去右边。
许秋石家中有两人,他虽年纪也不大,但因父亲去时的孤独,在山上采药时遇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野孩子,顺手就带回来养了。
那孩子十来岁的模样,自己选了个羊蹄的名字,跑得也是轻巧快速。
这会子他轻手轻脚的关了门,一边帮着许秋石磨药,一边嘀嘀咕咕:“郎君,我方才买菜回来时见着乔娘子了,人瞧着已是大好,正给卢大郎家送那香喷喷的肉呢!”
想着方才那勾得人心里痒痒的香味,羊蹄很没出息的伸长脖子看向门口:“咱家也是乔娘子的邻居,郎君,你说乔娘子会不会给咱们也送?”
“……厨房烧水去,”许秋石眼神凉凉,把人撵走:“制药最忌讳分心,你若是做不来便去做别的,可别祸害我的药材。”
这些可都是救人命的东西,出不得任何差错。
羊蹄缩了缩脖子,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子,老老实实的洗米烧水去了。
一个人重又恢复清清静静,许秋石有些疲惫的放下手中的药杵,手臂再酸,也还是将药材细心收好才坐到一边歇着。
他今年十七,从会说话开始,便已学着背药方,等人上了七岁,便跟着父亲四处游走给人诊脉,直至来这开封定居,说来也有十来年的经验了。
因这些年差不多什么都见过,性子便越发的淡漠。
今儿这趟出诊回来,情绪就更不怎么好了。
那家员外的儿子是个混账,花费了许多银钱将花楼中一小姐的身子养好,使其怀孕后,又很恶劣的将人落胎,说是就喜欢看这种充满期望又绝望的模样。
你说说,人花楼的人本就有各种不得已,你便是骗些银钱,这收拾收拾也还能过下去,可这骗人感情就畜生了吧?
想到此,许秋石脸上的神色很不好,心道:能在花楼混日子的,那是喜爱你才什么都信你,一旦将人伤透了心,那什么做不出来?
所以他今儿出诊,纯粹是因为那小姐是个猛人,不顾落胎后损了的身子也发狠将再次逛花楼的负心郎给逮住,并狠狠的咬下了……嗯,孽根。
许秋石琢磨着自己的医者仁心……有倒是有,但能做到的也就是叫那家郎君的秘处不再腐烂,其他的就别为难他这个年轻的小大夫了。
就在他内心吐槽不停的时候,敲门声传了过来。
他还未起身,羊蹄就跐溜一下窜了出去:“郎君,我去开门!想来是有人来问诊了!”
许秋石:“……”
如果你不是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那我说不定就信了。
果然,来人正是乔妹儿。
乔妹儿直说来意:“前些日子多亏了许大夫,这是特地送来的谢礼,你拿进去吧。”
“你花钱我治病,没什么好谢的。”许秋石清冷的声音从羊蹄身后传出。
羊蹄急了:“郎君!”
乔妹儿也没在意,记忆中的许大夫一直就是这么个性格:“许大夫叫了三娘来看我总归是好心。”
她也没多废话,将碗塞到了羊蹄手中:“回头洗干净了送我。”
说罢,人直接转身就走了,真是怕了推来推去的。
就没想到,她走得利索,隔壁的许大夫更是有个性。
人才走到院中,猛不丁的,右边便伸了根竹竿儿过来,羊蹄在那边道:“娘子,我家郎君说这半篓子柿饼是回礼,最上头那个你莫吃,叫你家鸡啄过了!”
乔妹儿:“……”
回头看了看小母鸡那无辜的豆眼,她接过了篓子,将最上头一个扔给了它:“你倒是会吃!”
送来了就收下,邻里邻居的,往后机会多的是。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乔妹儿将饭桌挪到了厨房门口,看着桌上的摆盘:大米饭、红烧肉、肉汁拌茄子、甜点大柿饼。
嗯!
她用力点点头:淀粉、大肉加高糖,简直就是增肥套餐嘛!
但是——
红烧肉入口,刨上一口大米饭,再添上茄子清口,完了后抿上一口清茶,咬那么一口柿饼……怎么说呢?
只要吃不死,那就使劲吃!
胖什么胖,大鱼大肉造起来多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