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贺小雨朝她身后打量了一眼,直到确定她是一个人前来,大失所望地感叹道:“怎么就你啊?”
裴如烟哭笑不得,放下手中的托盘,咬着星冰乐的吸管笑着问:“不然你以为有谁啊?”
“小气!”贺小雨闷闷不乐,追问:“就这么舍不得把那位带出来给姐妹看看?”
裴如烟一听,就知道她又要说什么了。
要不是那晚自己喝醉被方嘉煦送回家,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乌龙事件了。
是以,她耐着性子将事情的经过和贺小雨解释了一番。
唯独隐去了两人接吻的事实。
话毕,贺小雨俨然有些不敢置信,手里的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咖啡上的奶油,“搞了大半天……你还喝醉了让陌生男人送你回家?”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啧啧啧……好丢人!”
面前的人脸色冷了几分,“你今天是特地挖苦我来了是吧?”说着,恨恨地吸了一大口,囫囵吞下。
后才解释说:“当然也不是陌生男人了,姐妹我没那么开放。”
贺小雨端着下巴凝视着她,笑意微微。
“好吧,他算是我的……同行吧。”裴如烟败下阵来,主动承认,“但也只是一层简单的合作关系而已,没有你形容得那么不堪入目。”
贺小雨笑得愈发不怀好意,“得了吧,我要是没猜错,上回我大清早打电话给你,你旁边的那位也是他吧?”
思索数秒,裴如烟终于想起她口中的“上回”是什么时候了。
天地良心,那时她可是清清白白的!
见她不自然地娇嗔了一笑,一副百口莫辩的模样,贺小雨嗅出了端倪。
“你老实说……是不是喜欢他?”她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杯子来回比划着,“怎么样,帅不帅?长什么模样?”
都说八卦是女人友情的试金石,裴如烟终于领会过来是什么意思的。
可惜呀,事与愿违。
她不忍打破好友的幻想,却还是煞风景地解释说:“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又怎么样?!”
贺小雨不以为然地:“挖墙脚呗……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
星巴克里的冷气开得十足,裴如烟出门时穿了一条无袖的薄款长裙。
时下,冷风吹在她光裸的手臂上,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别笑了,看得人瘆得慌。”说话的同时放下杯子,裴如烟起身拿了一叠面巾纸,擦拭着手里的水珠。
“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想也是白想。”
贺小雨很意外她会松口,兴趣更加浓厚了,小脑袋凑上前问:
“裴裴,你老实和姐姐说,上次喝醉酒……你们俩到底有没有‘那个’?”
“‘那个’是哪个啊?”裴如烟面露犹疑。
“M-A-K-E-L-O-V-E呀,这种事你还要我说明白?”
不知怎么地,她的脑海里没由来地闪过那晚一段段零碎的经历。
就好像是电影片段来回不断地插播着,画面模糊,记忆却犹新。
裴如烟当即吸了两大口咖啡,嗓子眼终于没那么痒了。
“没——有——”她红着耳朵一字一句地解释道:“能不能聊点健康的?要再这样,我真走了。”
“切……假纯情。”
贺小雨顿觉无趣,翻出手机,看到屏幕上亮起提示,是一则未读简讯。
她默默读完,憋着笑故作正经:
“我不和你说了,我的达令要来接我了~”
说完话,风骚地站起身,拿过挂在胸口的墨镜斜斜带上。
“又是上次那位弗兰克老兄?”裴如烟想起他,唇角浮起笑意:“你不是说他不懂情趣,把西蓝花当做花送给你吗?”
贺小雨老神在在,半点没因为丢人的往事而动怒,反而满面春风地:“那都是老早的新闻啦,这次来的是卢卡斯,你别再搞错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贺小雨的生活中时常有机会接触到外国男性。
她的情感经历比裴如烟丰富得不止一星半点,因而在聊起男女方面的问题,也更大胆外露。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下回再约。”
贺小雨说完,笑眯眯地拎着包包跑了出门。
落地玻璃窗外,果然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
两人并肩向外走,贺小雨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对方的怀里,俨然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面前的位置空荡荡的,裴如烟也没心情独自坐下去。
她拿起包包准备回程,上车时蓦然想起吴兰贞到申城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没有什么音讯。
车子从地下停车场驶出,开到明媚的艳阳下。
与此同时,吴兰贞那厢的电话终于接了起来。
“喂,裴裴?”
车载蓝牙将电话声音外放,显得有些沉闷。
裴如烟缓缓开着车,注视着眼前的指示灯,避让开斑马线前的行人。
“妈,你在申城——”
话音未落,话筒那头传来乱糟糟的背景音。
吴兰贞不知和谁应着话,过了好半天才又将电话接起。
“裴裴啊,妈妈这里还有事……先不和你多说了。”
她想也没想,径自挂断了来电。
密闭空间内,只剩下话筒那一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裴如烟白皙如玉的面孔顿时平添了几分惨白,最后在一声叹息中,恋恋不舍地摁下关机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