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起气便有些来势汹汹，秦若怡多少被吓住，虽是觉得这赌似乎有哪里不对，到底还是头脑一热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你还挺会耍滑头，你巴不得不能跟她说话吧。】

【看破不说破，看破不说破。】

千帆似乎只是碰巧回来打趣她两句，过后又没音了。

直至做完手上的卷子，屠苏苏才开始收拾东西往回走，刚出课室，却见小谢正坐在窗下。

“小谢！”惊喜来得太突然，她微微一愣才晓得向对方跑去。

“你怎么来啦？”她说完挠挠头自觉不对，很快又补充：“不是不是，你多来才好。”

小谢没有对她的话做什么表示，只淡淡答：“来拿东西。”

屠苏苏闻言稍稍多想了两步，小谢的课室在山顶上，就算拿东西也是去那，还是说……他拿了东西刻意到下头来等她的？

明明就是在等她嘛……屠苏苏偷偷笑起来，自觉推着他往牌坊走。

少年冷冷清清开口：“听说你还和旁人打赌了？”

咦？小谢如何知道的？

不过屠苏苏并未深想，只是转开眼睛道：“秦若怡非要和我赌的，我那是迫不得已。”

小谢却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既是落了赌，便要好好准备，之前说过的……”

“我都看了都看了！”屠苏苏已是会截住他的话头抢答。

看是看了，但记住多少就不好说了。

“那你在哪考试？还是在山顶吗？”屠苏苏问地自然，没发现小谢听了这话后微微一顿，他答她时也还是寻常样子：“反正不同你在一处。”

朝华学馆的小测和如今的座次一样，也是按照排名分的，只是有些轻微变动，屠苏苏自己又落得自己课室的角落，想来以小谢的高水准，定是在山顶考试了。他如今这副模样，多半是因为自己学绩比她好，在傲娇。

“小谢真厉害！”学绩这么好，还长得这么好看。

小谢闻言却是轻轻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微妙：“你是不是又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屠苏苏笑了笑：“哪有。”

明明就是小谢的心里话嘛，她现在觉得自己可算是“谢语”大学士了。

小谢似乎转过身去摇了摇头。

少年声线微微低哑，一句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叹息钻进屠苏苏的耳朵。

“真是服了你……”

她听清，又后知后觉地面上微微发热起来。

***

【又到这时候了。】

【是啊。】

屠苏苏坐在小案前，和脑海里的千帆一起紧张着。

事实上，千帆虽然说是在考试的时候帮她，但二人到底半斤八两，不然屠苏苏也不至于沦落成倒数第一。

【我最近还是补习了很多功课的。】屠苏苏给自己加油打气，握紧了手中的笔。

然而翻开卷子，她还是直觉眼前一黑。

【别傻愣着呀，不要畏惧，能写多少是多少。】千帆开始反向刺激她：【你不是还和秦若怡打赌了？】

那个赌其实没什么分量，可屠苏苏转瞬又想起小谢说既是做了赌，便要好好赢的话，不免生出几分坚定的意志。

至少要把卷子填满才对。

她这便开始奋笔疾书，还时不时叫上千帆一道胡乱讨论此处应该写什么。

直至翻到了最后一张卷。

奇怪的是，这最后一卷居然是淡青色的纸，和前头的卷子都不太一样。

屠苏苏定睛认真想瞅瞅题目，还没细看就被千帆惊喜的声音搅乱了：【这不是修行的前册吗？】

修行前册，屠苏苏是有所耳闻的，据说每位决定修行的人，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都有机会拿到一本修行前册，大抵是一些修行前的入门准备工作介绍，以及一些日常修行的法则常识。

【这个我熟啊，这就是我的第一任主人写的！】

屠苏苏闻言却是一惊：【真的假的。】

【我何时说过假话，是你自己不信我是神兵。】说起自己的经历，千帆显得十分自豪。

屠苏苏倒是没更多感受了，她最高兴的是，若千帆熟悉这前册，这张卷子她不是手到擒来？

果然，在千帆的提示下，她这张卷写的最满。

不过不知是不是她交的太早，先生看见她密密麻麻地最后一卷时，好像多看了她两眼。

然而出了课室，千帆破天荒没有溜走，反倒是语气微微一凝，有些低沉问她：“你的小谢好像处境不大好，你要过去看看吗？”

嗯？屠苏苏一惊，脚步已是先于脑子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