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不依不饶,甚至还拨了个微信电话过来。
宁星意心说自己幸好没在教室,不然这货又得挨一顿揍。
“我不管,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哥,我生日八月二十晚上七点开始,一定要来哦,不来我就去你学校堵你,我天天去你学校门口,我让你上不了学。”
宁星意沉默了好一会,给他提了一个比较诚恳的建议:“小非非,你要是有病就赶紧去看,找我也没辙,爸爸不会。”
谢非说:“我不管,我就找你,宁哥你就是我灵丹我的妙药,嘿嘿。”
?
嘿嘿?
嘿你大爷,滚。
宁星意被他恶心的实在受不了,直接把手机关了。
“宁哥,打不打球啊?”操场上有几个十班的人冲他招手,宁星意心里乱,正好打球释放一下,就过去了。
“听说你昨天晚上把谢非揍得跟狗一样,牛逼啊。”
“我昨天有事没去,可惜没看着,错过了宁哥的英姿,下次打架捎上我,我一定给你助威。”
宁星意勾唇笑了笑,运着球找机会传给队友,不经意被撞了一下,手里的球竟然掉在了地上,大好局面硬是给对面送了分。
“你干嘛啊?球都能掉。”
他不是故意没拿稳,刚才那一撞他后腰疼得发麻,根本使不上力。
“不想打就别打,别坑人啊。”
宁星意伸手揉了下后腰,“不好意思,再来。”
传球夺球过程中难免会有肢体碰撞,宁星意跟他们打了一会冷汗就下来了,脸色也越发泛白,结果明明能够上篮的好机会,硬生生又让他弄掉了。
他心里烦,在下一波夺球时不小心将一个对手撞翻在地,力道大的那人当场就跪了,生理性眼泪狂飙。
“你会不会打啊!”
“你故意的吧?宁星意不会打球别打了,打球又不是打架,当了哨兵也别这样啊。”
宁星意看着地上围在一起的学生,长舒了口气扭头走了,宋金一把拽住他的手:“喂你就这么走了啊?你撞伤孙乐不道歉?”
“让让。”
“让让?他手都流血了,你起码要带他去医务室吧?”
“就是啊,不想打球就别打,不能伤人啊。”
……
无数声音顺着神经往里灌,宁星意头越来越疼,每一个字一个声音都像是一条蛛网,将他紧紧缠缚,让他几乎窒息。
别说了。
“道个歉都不乐意,又不是让你干什么,以后别跟我们打球了。”
“哎那边好像吵起来了,是宁星意跟十班的人?”
“宁哥这几天脾气好像不太好,也没办法,哨兵刚觉醒的时候是这样的,你说我要是现在过去安抚他,他会不会爱上我?”
“做梦吧,我那天听他说不要向导,不是我等凡人能够理解的高度,我劝你还是安分点儿。”
别说了,别说了。
好吵。
别说了!
宁星意头疼的快要炸了,双手剧烈颤抖,想要把那些声音从他耳朵里剥离开去,可那些声音还是一个劲的往他脑袋里钻。
汗味灼烧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想要干呕,胃翻江倒海似的抽筋。
他终于受不了,一拳打了出去。
“操!宁星意你干嘛!”
宁星意剧烈喘息,勉强找回一丝残存的理智,在自己彻底失控之前,扭头走了。
围观的学生没敢发出声音,可蝉鸣声、上课铃声、全都好吵。
宁星意跌跌撞撞在校园里穿梭,试图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缓一下,一会就好,哪怕只有一秒。
“老陆,宁星意好像跟人打起……喂你去哪儿?”沈渐从外头溜达回来,顺口说了刚才在外头瞧见的闹剧,差点被陆珩姜起来的动作掀翻过去。
他一把握住桌沿缓住身子,再抬头已经看不见陆珩姜的身影了,就连上课铃响也没见他回来,这人可是从不翘课的。
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慧宇有个游泳馆,平时没有游泳课的时候甚少有人过去,宁星意撞开大门,找了个地方坐下,揉着头慢慢将自己环抱。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从昨天开始他就很容易暴躁。
他甚至没有办法控制住恨意,宁潋的那些不许让他觉得,凭什么!凭什么他就一辈子只能待在这样的地方,他想飞出这个囚笼。
他极力克制才勉强压下这样的情绪,可刚刚还是动了手。
他从来没这样失控过,医生说如果没有人安抚,他会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不是伤别人就是伤自己。
他现在已经在伤别人了。
陆珩姜来到时,宁星意坐在黑漆漆的更衣室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呼吸很杂很乱,肉眼可见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