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了?
许致礼也懵了,就……没了?
徐彻快忍不住了,捂着肚子憋笑:“老许脸都要绿了,太酷了哈哈哈,真就自我介绍,一个名字哈哈哈。”
许致礼快心梗了,深吸了两口气平复心情,尽力维持和蔼表情:“他们两位成绩都很不错,大家要多跟他们学习,有什么不会的题目,如果不想去问老师可以和他们多多交流。尤其是陆珩姜同学,大家要以他为榜样,多跟他学习。”
徐彻还没歇住笑,连带着宁星意的桌子一直颤,忍不住伸脚朝椅子一踹,徐彻没坐稳,连人带椅摔在地上。
许致礼:“宁星意,你有意见?”
“……没有。”
宁星意其实很想说自己意见很大,陆珩姜这个骚包货不知道早上喷了几斤香水,好像一根成了精的草药,清苦味儿一阵阵的朝他鼻尖窜。
他刚才忍不住嗅了嗅,橙花松木再加上龙胆的味道糅杂在一起,又苦又冷,让他忍不住嗅鼻子分辨里头到底还有什么。
他猛吸了一口,突然打了个喷嚏。
许致礼带他两年了,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德行,陆珩姜刚来肯定要被排斥。
他不太放心,硬挤了几分钟时间交代:“陆珩姜同学是新来咱们班的,宁星意你作为班长要多多关心他,带领他融入我们的班级,大家和谐有爱互帮互助,听明白没有?”
宁星意头上的问号都要飘出大气层了,关心他?带领他融入班级?还要和谐有爱?
他跟陆珩姜不打起来就是好的,还爱?爱个屁。
许致礼看他不说话,又道:“你是班长要好好维护班级制度,要是出什么事儿我第一个教训你,别给我阳奉阴违欺负新同学啊。”
宁星意把腿跷在桌子横梁上,轻笑了笑:“行啊,我以后一定多!多!关心新同学,带你融入我们班级。”
陆珩姜:“谢谢班长。”
“哎,先别谢。”宁星意抬眸看向许致礼,扬声说:“老师,我不太想当班长了,您不是说陆珩姜同学成绩好,是咱们班的榜样么?让他当班长啊,带领同学们走进美好的明天。”
宁星意说完,眼神从肩膀往后瞥了一眼。
虽然陆珩姜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但七班还是宁星意的地盘,居然上来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还是当着许致礼的面儿。
如果一来就抢了班长的位置,七班的学生肯定不乐意,可他不接的话,别人恐怕会觉得他怂了宁星意。
教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齐刷刷转过头看向最后排的陆珩姜。
只见他抬起头,慢吞吞的说:“谢谢宁星意同学的高度认可,但是班长我不一定能够做好,如果大家不嫌弃的话,我希望可以做副班长帮助宁星意同学做好班长的工作,也希望大家可以监督我,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大家批评指正。”
宁星意被他说懵了:“谁认可你了?”
陆珩姜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的将他的话退了回来:“你刚刚夸我成绩好,是咱们班的榜样,就这一会我又不是你的榜样了?还是班长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
宁星意笑意僵在脸上,心说去你妈的。
许致礼也在盯着他看,仿佛真的怀疑他刚才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宁星意一拳打在棉花上,就这么被他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皮笑肉不笑的甩了句,“嗯,榜样。”
陆珩姜说:“多多指教,班长。”
宁星意呵呵两声:“好好干,副班长。”
许致礼看着他们互相鼓励的样子欣慰极了,先关心了宁星意几句别感冒,身体才是学习的本钱,然后转过身让学生们拿出地理课本,准备上课了。
“啊……又是地理课。”
“老天爷啊饶了我吧,我不想上地理,我当时一定脑子里进水了才会选地理,我疯了,愿天堂没有地理。”
“我想回去重选,我不要上地理课。”
地理这门学科,号称风水科学、天文学还有玄学,能够串联所有人类能够掌握和不能够掌握的有字天书。
学生们深恶痛绝的拿出课本,宁星意头有点懵懵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陆珩姜气的,高三开学第一天就这么不顺,全怪陆珩姜。
教室里有些闷热,立式空调完全抵挡不住秋热的暑气。
热了就容易犯困,宁星意才上了几分钟课就有点打瞌睡,外面的蝉鸣声吵得他心烦气躁,拧拧眉尖往窗外看去。
“怎么了宁哥?”
宁星意很不舒服,趴在桌上喃喃说了声:“好吵。”
凌初微呆,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从宁星意脸上看到了一丝……脆弱?软的和他判若两人,凌初猛地摇摇头,不可能!
他的宁哥是最A的!慧宇第一猛男!将来是要做哨兵的男人,怎么会软!
宁星意伸出手揉耳朵,可手也痛,浑身上下都痛,跟刚被人从刀山火海里捞出来似的。
凌初看他揉耳朵,颇有些担忧:“你不舒服啊?”
“嗯,身上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打了一架的缘故,他浑身都不太舒服,到处都疼,疼得想揍人。
他想揍陆珩姜那个家伙。
宁星意忍住了回头的冲动,趴在桌上将头埋进了臂弯,强行忍受吵闹的噪音,但许致礼说话的声音,学生议论的声音,甚至徐彻打游戏的声音都一股脑往他耳朵里灌。
他忍不住一脚踹在徐彻椅子上,“关静音。”
徐彻立即伸手在头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吵着我宁哥睡觉了哈,对不起我马上关掉,您老好好休息。”
宁星意伸手拨开了一点窗户,蒸腾的热气顺着窗缝儿进来,他觉得舒服了一些才重新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在心里想陆珩姜为什么转七班来。
不知道有没有觉醒成哨兵。
宁星意睡着之前,满脑子都被这一个个问题塞满。
隐约间他好像又闻到了那股清苦药味,仿佛挡住了教室里的早餐、汗水交织在一起的糟糕气味,让他出奇的睡着了。
陆珩姜看到前桌的人脑袋越埋越低,脊椎在薄薄的衣服上印出轮廓,几秒后收回了视线,沈渐在一旁轻杵了下他的胳膊。
“说实话老陆,为什么来七班。”
陆珩姜淡淡道:“烦你。”
沈渐沉默,很好,这一波是他自取其辱了。
“不对啊老陆,我觉得你烦宁星意的程度应该大于我吧?就算你不想跟我一班那你为啥不去十四班?难道十四班还有比宁星意更烦的人?”
陆珩姜终于分了一个眼神给他,沈渐兴奋的等待他回答,看着他薄唇轻启,凉薄的扔出一句,“我以为你至少不会跟来七班。”
沈渐一脸痛苦,在心里疯狂痛骂陆珩姜,然后磨牙道:“怨我多嘴问这一句。”
过了会。
“老陆你知道吗?学校里有个贴子说宁星意有可能会是向导,挺多人在那儿投票说的有模有样的,还搞了个筹码,我也投了。”
陆珩姜:“让开点。”
沈渐撑着下巴说:“不过有个人坚持宁星意是哨兵,而且筹码压得很大,他就不怕裤子都没了,你说这该不是宁星意自己投的吧?他为了觉醒成哨兵真是豁出去了。”
陆珩姜翻开习题册,“不是他。”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我觉得很有可能啊,他那个脾气做这种事我信啊,哎你说宁星意觉醒了会是什么样子,让他去安抚别人,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他浪惯了,真要他去安抚别人,我看难。”
沈渐是个话唠,典型的嘴上长了个人。
他叭叭够了,又凑过来:“不过你就不一样了,你以后一定是最强的哨兵。”
“不一定。”
沈渐一愣,“啊?”
“没什么。”
“哦,不过我奇怪的是你怎么还没觉醒啊?家里没让你去检查吗?”
陆珩姜笔尖一顿:“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