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手伸进水里那一刻,我顿时一激灵。
嘶——好冰!也确实是挺让人清醒的。
我把手收回来在脸上捂了捂。
这个点一般镇子里应该会有夜巡的人吧,虽然我带着刀,不过因为是安全的木刀一般也不会被拦,然后可以跟夜巡的人问问路,找到居酒屋吃点东西喝点东西,最后找个住宿的地方。
唔,对了,这回可以多睡一会儿晚点起来,都两天晚上没好好休息了,在明天中午之前醒来出发去东京府就好了。
我一条一条考虑着,把行程安排都预想了一遍,拿起木刀和包裹一脚跨过溪流跨到对岸去。
溪流旁的雪格外的湿软,我一脚跨过去的时候靴子还陷下去了一点。
我往边上走了走,走动的时候忽然发现脚下踩到的雪地的脚感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怎么说我也是在雪地里走了好几天的人了,踩下去的时候实地是什么脚感,软泥是什么脚感也都清楚。
但是这一次,脚下怎么是软软的...?
这种脚感...
我心里逐渐浮现出一点不好的预感,缓缓抬起脚,一低头。
!!!
嘶——
是手吧!绝对是手吧!已经完全是尸体色的人类的手啊!
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大字:
《雪地抛尸案》
我盯着这只从雪里露出来的手,迟疑了一下蹲下来,扒拉开脚下的雪。
虽然不知道我现在是误入了什么案件中,不过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个不知名受害者的尸体从雪地里挖出来,然后带到镇上警署报警吧。
哎,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惨,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被人抛尸在溪流边。
我在脚下挖了挖,没一会儿就从雪里挖出一条手臂来...不,先别急着怕,虽然我这个形容看起来像是被分尸了,但是其实没有被分尸,这手臂应该还在人身上,只是我最先挖到的就是手臂部分。
从手臂处的衣服可以看出来,受害者穿的不是和服,而是西服的样式,看起来家境应该还不错。
我根据手臂的位置估计了一下受害者脑袋的位置,开始扒拉那个位置的雪。
很快,脑袋也被我挖到了。
这个受害者被抛尸的时候是面朝下趴着的,我挖到脑袋后只能看到一头微卷的黑色头发,以及一小片苍白的皮肤。
哎,凉透了,看来是没救了。
我把挖雪挖得有点僵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几口气暖和一下,准备一鼓作气把受害者尸体从雪地里拔-出-来。
然而正是此时此刻——
好巧不巧,一束灯光穿过溪流与小镇间的一小片树林照射过来。
灯光摇摇晃晃的,举着手电筒的人应该是在跑着过来。
“什么人,在那里干什么?!”
一声呼喝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夜巡的人发现了我在这边挖尸体的动静。
我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有人来了我就不用烦恼怎么把尸体带到镇子上去报警了。
正这么想着,我对上了赶来的巡夜人警惕的目光。
咦,等等...
看了看地上刚被我挖出来半个肩膀一个脑袋还有一条手臂的受害者尸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场景在别人看来...可能有点不妙。
“巡夜人先生,你来得正好!”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当即开口,上前一步以真诚的目光和一身正气向巡夜人表示我不是凶手,“我在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一起把他搬到镇子上报警吧!”
巡夜人的目光十分怀疑,举着手电筒的动作依旧戒备,“你是哪里来的?我没有在镇子上见过你!”
“是这样的,我只是一个为了赶路恰巧从这里路过的路人。”
“你看,溪流对岸那两排绑在一起的树枝就是我赶路的工具,还有脚印之类的痕迹也还留着,我也是刚刚才到,在河边洗了个手才发现这里有尸体的。”我满脸真诚,几乎要把‘我是清白的’几个字写到脑门上,“只要把受害人的尸体送到警署去一看,就能判断出他的死亡时间和我来的时间对不上。”
巡夜人的表情松动了一点,处于半信半疑之间,举着手电筒走过来了几步。
我松了口气。
呼,阴差阳错被当成犯罪嫌疑人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少遇到的,不过问题不算大,只要镇子上的警员靠谱一点多看过几本福尔摩斯,应该也不会把我当成凶手吧。
我正这样想着,举着手电筒走过来的巡夜人脚步忽然停止向前,满怀恐惧地一步步后退。
嗯?这是怎么了?为、为什么一副恐怖故事里见鬼配角的表情啊!
巡夜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指着我后面:
“你...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