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因为知道只有太阳光能杀死这种妖怪,保险起见我决定留下来守着这个妖怪直到日出,然后拜托这两个人送春和回去一下。
谁知道我这么说完之后,黑发的青年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语气略带疑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指的是被钉在树上的妖怪。
“不是妖怪吗?”我纳闷反问,“还是说他有什么学名?”
对方的眼神顿时更奇怪了。
“原本我们还以为你和鬼杀队有关系,现在看来是没有了。”白色的那个人踱步走过来,用一双颜色比较少见的苍蓝色眼睛打量了我一下,若有所思,“连他们是‘鬼’都不知道,却能知道他们的弱点,在非咒术师中也算是强者了吧。”
...啊?
等等,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还有咒术师是什么啦!我根本就没有听过啊!
可恶,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新设定吗?
我心里因为奇怪的世界观增加而微微一慌,脸上维持住了表情没变,“这个等下再说吧,方便的话能麻烦你们一下,先送这个小姑娘到村落里吗?她的母亲还在等她的消息,拜托了。”
“给我吧。”最后还是黑发黑衣的青年开口接过了春和小姑娘,充满了一派沉稳的可靠气质。
白长直也信步跟了过去。
我转头看向被钉在树干上的,他们称之为‘鬼’的妖怪。
木刀已经有点松了,被□□了一小半,眼看着再稍微用力挣扎几下就能完全□□了,我走过去按住木刀的刀柄,给推了回去。
“混蛋!多管闲事的家伙!”妖怪眼看着在我一推之下他前面的努力前功尽弃,气得面目扭曲,不顾木刀的限制想扑上来咬人,“去死!去死去死!”
我看了一眼天边的颜色,慢吞吞地说,“年轻妖怪说话要严谨一点,好心人的多管闲事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这叫做见义勇为。”
毕竟我只是一个一般路过好心人罢了。
妖怪气得已经听不进去其他话了,只会无能狂怒叫嚣着让我去死。
“你叫什么名字?”我冷不丁问。
妖怪扑咬的动作顿住,缩成针尖的瞳孔瞪着我。
“有的吧?”我仔细打量着妖怪过于像人、但也同样异于人类的面孔,“一两年前他们村落的青壮年进山围剿你,虽然没有成功,不过应该也重伤了你,差点就把你杀了。我很奇怪,为什么在这两年间你都没有任何动静,唯独在今天出现掳走春和呢?”
“快说吧快说吧,毕竟我是你在太阳出来之前最后能交流的人了,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呢,你说是吧。”我摊了摊手,开始一本正经说无赖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这些话给说动了,还是放弃挣扎了,这个妖怪最后还是跟我说了。
其实这故事说来也简单。
在一两年前,村落里的青壮年进山围剿妖怪的时候,这妖怪虽然还很弱,不过到底是可以无限再生的生物,硬生生凭着这个特性耗死了所有进山的青壮年,但是这时候他自己也差不多没有力气再动弹了。
就在妖怪躺在青壮年尸体堆中恢复体力,愤怒地想着等他恢复好了就去杀光村落里的人报复的时候,在村落青壮年尸体堆中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还没死透的男人。
那个男人既没有消灭妖怪的办法,也没有精湛的剑术,或是什么了不得的隐藏身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夫。
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那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女人的丈夫。
那时候妖怪已经没有了动弹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摇摇晃晃走到他身边,撑着一口气举起石头砸他的脑袋,一边砸一边机械性地重复,“不能让你伤害我的家人,不能让你伤害我的家人...”
妖怪的脑袋被砸烂又恢复,砸烂又恢复,直到春和的父亲彻底断气倒下,足足被砸烂了一百七十多次,硬生生给他砸出了ptsd。
后来妖怪恢复好了想去村落里报复,正好那时候那个男人的妻子,也就是芳纪子夫人在晒丈夫遗留下的衣物,妖怪感受到衣服上遗留的气味,都没敢仔细感受,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跑掉了。
后来这个村落里的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妖怪因为ptsd也刻意略过这个村子,把目标放在周边其他的村字上,想着等他更强一点再来把最后几个人杀掉给自己报仇。
直到昨天,春和在山林里伤到腿,血液的味道被妖怪所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