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走上了公路,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公路上的车流变得很少了,尤其是城郊,半天才能遇上一个。
安隆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在路上,月光如水,他却不感觉冷,可能跟心情有关吧。
这时候道路的尽头出现两道光束,一辆出租车行驶了过来,安隆摸了摸口袋,出门的时候钱包没带,他的所有家当都留在了出租屋里,遂打消了打车的念头。
出租车看样没客人,在快接近安隆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可等到了近前,车灯照向了安隆,那司机突然猛打方向盘转了个圈,嘭地一声撞向了路边的护栏,擦着边滑行出了十几米,一路呲着火花跌跌撞撞地往前开。
安隆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司机突发疾病了还是着魔了,好心的他快步朝出租车跑去,想去搭把手。
结果他这一追车,那出租车里就传来一声尖叫“鬼啊!”车子猛地蹿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安隆一脸懵逼地杵在原地,手下意识地一拉衣服,又潮又粘,低头一看,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身前一大片血迹,就像刚从凶案现场逃出来的一样,难怪别人把他当成鬼了,自己看到都会吓一跳好么?
幸好这是在城郊人少,要是这样走在大街上,非把警察引来不可,一想到这里,安隆有些犯难了,自己出来自杀,又没打算活着回去,肯定不会带换洗的衣服,这可怎么办?
这时候前面又来车了,安隆可不想再惹事了,惹了祸他都赔不起钱,情急之下干脆把衣服脱了,只穿着一条短裤在街上走。
钱都没有了,还要脸干什么?
这又是一辆出租车,司机慢了下来,探头看了安隆一眼,骂了句神经病就走了。
安隆无语,不过神经病总比鬼强,他得尽快找个地方安身,再这么晃下去不光被当成神经病,还有可能冻死。
孤儿院这个时间早关门了,除了李超之外他也没有要好的朋友,思来想去,安隆只有一个人可以找了,那就是蓝小溪。
那天安隆放了蓝小溪的鸽子,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她拉黑了,安隆欠她一个解释,他正好借此机会见她一面。
蓝小溪家住在老城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建的老楼,里面的住户搬得差不多了,没有小区没有门卫,安隆很容易就摸进去了。
安隆追求蓝小溪的时候送她回家过一次,凭借着良好的记忆,安隆来到了安小溪的家门前,稍微犹豫了一下,轻轻叩响了房门。
大半夜来打扰,安隆很不好意思,但他没别人可找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敲。
良久,安隆听到了屋内传来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了,里面传出了蓝小溪慵懒沙哑的甜美声音。
“大半夜的,谁啊?”
“是我,安隆。”安隆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下四周,悄声说道。
听到安隆的声音,蓝小溪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来干什么?”语气有点冷,安隆打了个哆嗦。
“我是来跟你解释的,我其实……”
“你别说了,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你跟我解释什么?你走吧。”
显然蓝小溪还在生安隆的气,也难怪她这样,看到公司群里安隆和别人的不雅照片,换谁也不会再想和安隆来往了。
安隆当然不会走,他知道蓝小溪在听着,于是简短地把他被李超坑,又被逼债的事跟蓝小溪说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认识这么久,难道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吱呀一声,门开了。
安隆高兴地迎了上去,伸手去扒门,蓝小溪看到安隆只穿着一条短裤的样子,吓得一声惊叫,嘭地一声又关上了门,还把安隆的手给夹了。
“你……你干什么?!”蓝小溪又急又气,隔着门大叫。
安隆捏着手疼得直跳脚,不敢叫出声来,憋了半天他才说话:“我……”
我了半天,安隆才意识到,这他妈该怎么解释?说自己跳崖弄了一身血却没死,为了不吓到人才脱的衣服?这一听就是在胡诌啊。
“这都是逼债的干的好事,我也没办法啊,我被房东赶出来了,什么都没带。”安隆灵机一动,马上想到了一个合理到无法反驳的理由。
“行吧,就这样,你的解释我听完了,你可以走了吧?”蓝小溪没好气地说道。
“呃……我其实还有件事想求你帮忙。”安隆不可能就这么走了,外面这么冷,他可不想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