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年过去,太子回宫时简直是脱胎换骨,在民间的威望很高,百姓们给他起了个敬称,叫太子舫。
有些臣子见此情况也心惊胆战的,隆庆帝正值壮年,太子却已然成长起来了,若是二人失和……
隆庆帝并不如他们想象得那般,帝后二人面对成长起来的太子很是欣慰,太子的东宫之位,愈发稳固了。
聂卿深呼吸一下,想把脑子里回忆起来的那些事踢出去,其他的念头却按下葫芦浮起瓢地冒了出来,虽说江青柏是太子太傅,但之前听江子岳说,太子舫跟他并非熟识,他之前拿太子舫说事也顶多是借了他爹的脸,眼下荣申却说太子舫给他来了书信。
太子舫可不像隆庆帝,隆庆帝与荣太后最起码还有个明面上的母子关系,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做得太过,是以这些年隆庆帝所作所为都没怎么伤到荣家的根基,正如蕲州澹州岳州的知州私底下违法乱纪的事干了不少还是安安稳稳的,太子舫是才人所出,自幼养在越皇后名下,与荣家没有半点干系。
不管如何,她如今也算真进了西疆军,该交的文书都交上去了,太子舫的那封书信,恐怕将荣申的注意力都引到了江子岳身上,荣家本来就与江家不睦,越皇后更是抢了荣家女的皇后之位,江子岳师承越安,什么都赶上了。
军中很快堆起锅釜,到了晚饭的时间了,篝火照亮了每个人的脸,聂卿跟江子岳围坐在荣申那一处篝火旁,荣申拿起几根穿在木枝上已经烤好的鲜嫩肉串递给二人,歉意地说道:“实在是对不住,军中饭菜粗陋不比望京,我一向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不好特意准备,不过我听太子殿下说,代瑚也不是讲究人,再者这边疆的牛羊肉可也是望京比不上的,你们二位快尝尝。”
聂卿闻言在心里呵呵冷笑两声,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上遮天地下蔽人眼,中间好大一张二皮脸!她小时候在军营里记得荣申可没少抱怨军中的伙食如何难吃,转眼间就是“一向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了。
荣申身边坐着的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笑着道:“将军说得是,今日还是新从百姓们手里采购的牛羊肉,二位贵客可不要嫌我们怠慢,”他把自己手里的熟透的肉串重新放回釜底的火焰上,对着聂卿与江子岳挑了挑眉,“我就比较喜欢吃带点焦味的,二位若是也喜欢,可以放在火上多烤一会儿。”
旁边坐着的将士们脸上露出不忿的神色来,这两个“钦差”好大的官威啊,若是今晚的饭食还是粗陋的话,那还是尽早滚蛋吧,要是真跟西戎人打起来,一整天吃不上饭也是常有的事,这还是特意为他们二人准备的呢,都没让他们两真经手去烤。
看样子这个人就是越叔叔所说的荣昭了,聂卿暗暗在心里思量着,一句话就代他们表明了立场,京中来的娇贵子弟,跟之前那些人一样,过来镀个金就走,说不定还会抢那些兵士们拼死得来的战功。
而且,聂卿警惕起来,面不改色地把手中的肉串送进嘴里,似乎一点都不想让手里的肉串再过一次火。
她喜欢吃烤得带点焦味的肉食,原来还在西疆时,聂稔为着她常出去打猎,西疆有的鸟雀河鱼,能吃的应有尽有都进过她的肚子。
这是荣昭的试探吗?荣申对她的身份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