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的意思是说,西疆比北疆更要担心。
聂卿咬紧了牙,隐在身后的手慢慢握成拳。
荣申……
聂河一直都知道军中的倾轧从未停止过,别人看着他好像稳居主帅之位,正如他日平黄沙的诨号,他能永远守着西疆的安宁。
聂卿知道她父亲近些年都在做些什么,他与沈逢川只有一年进京述职时见了一面,却自此引为知己,聂卿曾经不止一次听见父亲长叹,若是他也在北疆就好了。
聂河在暗暗提拔那些寒门出身的军士。
西疆军的将领中扔块砖一砸就是个高门大户,沈逢川是个直性子,这次不知道要降多少人的职。
“我们即刻便出发。”江子岳不再犹豫,他自小在京中长大,虽然圣贤书读得多,但那些权贵间的腌臜事他可没少看见……
周方那四个护卫并非寻常富贵人家能养得出来,江子岳在狼山的时候就隐隐猜测周方是不是易了容,现下见他既能从无迹可寻的影阁中得到消息,又能洞察西北二境及朝中的情况,心里有了个惊世骇俗的猜测。
“山高路长,周兄,后会有期了。”
聂卿没多说废话,二人冲周方行了个拜别礼就大步流星往外走去,周方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按白牵着两匹马站在官道上,见他二人过来便上前将马绳递到了二人手里,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驭马声响起,官道上顿时扬起一阵飞灰,周方的身影从道路尽头显现出来,按白闪身站回了三个护卫中间,低头问道:“殿下,聂姑娘和江公子已经去往北疆了,我们如今要如何做?”
周方远远望着二人策马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把手中折扇“唰”地一下展开,“先把我们来这想做的做完,”他微微转过身睨了提白一眼,轻轻问道:“提白,是跟着我的这几年比影阁里太平太多是吗?林家村的惨案,你事先竟然一点都不知晓。”
提白脸色一白,对着周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小道上满是尖锐的石子,他竟跪得毫无反应,“属下知罪!此次回京,会自去刑宫领罚。”
其余三人眼中流露不忍,却也不敢开口求情。
山匪那次下山并不是专门为了抢亲,他们四人都没预料到那群畜生会转道往林家村走,周方看似只在说按白,其实是在敲打他们四人。
“这次不罚你,”周方把扇子一收,动作间满是杀气,“你扮作我的样子先去拜访一下此地的土皇帝,不过是荣家一条狗,也能无法无天了,让按白跟着你,务必要把罪证都给我搜罗干净了,顿白挫白跟我回京。”
他面带嘲讽,轻嗤一声,“我这个太子还真是一时一刻都不能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呢?之前荣家办错了几件事被父皇斥责,皇祖母就在寿康宫里礼佛,说要为江山黎民祷告祈福,现下运河的事荣家办得漂亮了,皇祖母便忧思着我这个才人所出的孙子了。”
太子舫,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