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忆发现，和祁苑稍微熟悉了一点之后，两人的相处就……有点暧昧，不，应该说，是她单方面的暧昧。

他很不经意的一句话，她都能咂摸点甜味，然后少女心各种炸裂，但仔细一看，祁苑整个人清雅淡然优哉游哉，看着压根就没在撩她。

七岁年龄差，那意味着两人阅历和见识差了一大截，十五岁的自己，在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面前，白纸一般单纯又无聊。

他随便逗弄一下，她心头小鹿直接撞死。

他把一切看在眼底，却是八风不动波澜不惊。

这样想想，姜忆莫名丧气。

好在这样的丧气并没有持续多久，那边，HOG其他队员们似乎是觉得有姜忆那首Thunder珠玉在前，再拿着话筒鬼哭狼嚎挺丢人的，就不再K歌了，而是提议玩游戏。

网瘾少年们游戏打得极好，但是KTV包厢整活套路却很老旧，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方式是抽牌，抽到大王的可以给抽到三的提问，不想回答的惩罚是喝一整瓶矿泉水。

大家都在一个队，平时住也都是住在俱乐部，朝夕相对、形影不离，感情自然处出来了，哪怕很简单的游戏，大家玩得都挺high。

游戏玩了几轮，姜忆抽到了大王，祁苑抽到了三。

也就是说，姜忆有了一次提问祁苑的机会。

姜忆看了祁苑一眼，心跳莫名加快，她知道自己该矜持一点冷淡一点，却仍是控制不住地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问题：“祁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祁苑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浅棕色的眸子光华流转，他舔了舔唇，低着头笑了一下，探出手，示意队友：“给我拿水。”

竟是被这问题问住了，打算喝一大瓶矿泉水。

姜忆没听到答复，长睫低落地扇了扇。

她看过很多Thunder的访谈，这男的，流量这么大，不仅是成绩好长得帅，更多的还是他骚话一套套的，梗也巨他妈多。

峡谷梗一石，丧德独占八斗。

靠着这些梗，Thunder就很出圈。

类似“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这种问题，Thunder也在各大场合被提问过，那时候他的骚话也贼多。

略微正经的时候，轻笑着回一句：“比我漂亮的！”

不太正经的时候，反问道：“你怎么问我这种问题，万一我喜欢男孩子呢？”

像是这样直接拒绝回答，还是头一回。

HOG其他队员也没料到Thunder会选择喝水，纷纷打趣道：“得了吧，就这？还喝水，老老实实回答就完事。”

“丧德，别这么端着啊，这不是你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NICK笑嘻嘻道：“师父，这问题，我替你回答吧，Thunder喜欢长发大波浪。”

姜忆好奇问道：“你喜欢长卷发的女孩子啊？”

全场轰然大笑。

姜忆满脸茫然，歪着头疑惑不解。

NICK大笑着解释道：“长发大波浪是三个条件，长发……”

祁苑皱眉骂道：“闭嘴。”

队员们见惯了Thunder长袖善舞八面玲珑，陡然见到他冷脸，被煞到了一下，现场的笑声戛然而止。

NICK莫名不爽，但碍于祁苑的积威，抿着唇低头不言。

姜忆也不傻，NICK说长发大波浪是三个条件她立马就懂了。

所谓三个条件：长发、大波、浪……

也就是说，NICK刚才开了句黄腔。

男孩子尺度大，混在一起开开黄腔倒也没什么，但是当着女孩子的面讲黄段子，就显得很low很低俗。

祁苑朝着NICK发火，是在……维护她。

姜忆偏头看了祁苑一眼。

心底的甜蜜和喜悦就像是摇晃过的可乐瓶里的气泡，拼命往上冒。

祁苑直接站起身，嗓音低沉地道：“我送你回去吧！”

姜忆觉得自己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便拿起手机作势看了下时间，站起身，神情淡漠地告别道：“确实不早了，我该回自己包厢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其他人自然没什么意见，寒暄了几句，祁苑和姜忆便一前一后地出了包厢。

待到两人离开，宋繁星便叮嘱NICK道：“松泉，你以后说话稍微注意点，当着女孩子的面开这种黄腔真的很没品，你看，本来玩得好好的，人小姐姐直接冷着脸走了。”

NICK胡乱“嗯”了一声，心底却不以为意。

不过是攀高踩低看菜下碟罢了，明明是自己邀请来的，却始终黏着Thunder。

不就是觉得Thunder红吗？

包厢外，祁苑问了姜忆她所在包厢的门牌号，两人便肩并肩往前走去。

各色各样的歌声透过隔音效果低劣的门板传来，本该喧嚣吵嚷的繁华人间，姜忆却觉得幽静又宁和，不，应该说，只要身边这个人在，她便觉得一切都很美好。

两人沿着长廊走了一段，并未说话，却并不尴尬，只有一种无言的温柔。

姜忆沉吟片刻，还是很主动地开口，低声道谢：“刚才，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