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得好生约束家里人,别到时候见钱眼开,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做了不应做的事,被他人钻了空子。尤其”
“为父晓得怎么做,”邬琮海应道。
“还有,自己儿女的亲事也别拿来做交易,晓晞和俏俏都还没定下来,说不定自打这事以后,你且看吧,上门说亲的恐怕比过年送礼的还要多。”
“那你呢?”
“你不用管我,管好侯府就行了。”
邬琮海暗暗叹了一声,这个大女儿永远跟自己不亲,又这么有主意,这父亲当得一点威信都没有。
他心下埋怨归埋怨,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满:“为父有一点尚不明白,这修路的钱能筹措到位?”
邬阑想了想,笑了,然后又摇摇头,似感慨又似无奈。
“怎么说呢,这就像进行一场豪赌,筹码就是未来。”
“此话怎讲?”
“陛下并没给过什么承诺,出钱都是各商帮自愿行为,而且还是无偿,要是侯爷你你会出这个钱吗?还不是小数目?”
邬琮海好好想了一番,良久才摇摇头,道:“恐怕不会,不可预知的东西太多。”
“这考验的就是人的眼光和格局,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般魄力,所以静观就好,总会有聪明钱来的。”
聪明钱还不知来不来,但聪明人却先来了。
邬阑把该说的都向邬侯爷交代清楚了,谈完之后就没继续呆在侯爷书房,也没去到后宅,就径直出了侯府。
坐上马车准备往回赶,还没出胡同口,就有一辆马车堵在她们车前。艾有为气咻咻的下了车准备找对方理论,走到马车前,车厢窗户上的帘子突然掀开,露出俏丽的一张脸庞。
艾有为似乎认识她,先一惊,后又转成惊喜:“江姑娘,是你?你何时来的京城啊?”
这位江姑娘嘻嘻一笑,一招手将艾有为叫至跟前,跟她叽叽咕咕说了起来。
半晌,艾有为又小跑回车上,接着没等多久,邬阑也下了车朝那辆马车走去,江姑娘在车上一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欣喜,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突然遇上了。
这位江姑娘,闺名朱筠,是邬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彼时她还没有现在这样的身份和地位。
邬阑也看见了她,朝她咧嘴一笑,然后很快跳上了那辆马车。艾有为在马车外候着,她只瞧见车稍微沉了一下,然后又静止下来
也就一炷香时间,邬阑复从马车里出来,准备再回到自己的车上,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江姑娘还在窗子那里望着她。
江姑娘将手伸出车窗外向她挥手,邬阑也笑着朝她挥手道别而后两辆马车各走各的路,就像什么也未发生一样。
暗涌
这一夜,京城和往常没啥两样,依然是酒阑灯炧人散后,一轮新月天如水,亥时三刻过后还是有宵禁。
直到翌日清晨,
城市中的灯火才渐渐熄灭,而大地再一次随着初升的太阳醒来,偌大的城市又从沉静开始变得喧嚣。
京师东南西北九个门再次热闹起来,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仿佛就从未改变过。世间的芸芸众生,这样夜以继日为生活而辛勤劳作,不就是希望能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崇文门因与大通桥咫尺之遥,便成了南北货物的集散之地,大小商贩云集于此,买卖极为兴盛。不光商贩多,还有税局、牙行,票号,车行,塌房等等一样多,想想光每日从这个市场上流进流出的银钱都该是多到不可计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本就是买卖的原则,但也许从没人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天银子缺了
在邬阑去了侯府回来之后,
第三日,这里的情况却陡然一变,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交易市场上已几乎已不见有大笔的银钱交易,而且大宗商品的价格也在悄悄走低,紧接着是其他商品的价格,也像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路下跌,甚至关乎民生的米面菜油等也在下跌。
这些并非一夜之间发生的,就像平静的海面,其实底下早已在暗流涌动但当人们意识到时,情况也似乎正在脱离人们的掌控,慢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的在拿走了人们辛苦赚来的钱一样。
同样的情况在去年已经发生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