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一道黑色的身影游走在魔界最热闹的街头可他的身边却一个魔都没有,所有人尽可能地避开了这个黑衣男子。
一天前这个男子出现开始,魔界就仿佛笼上了一层阴影。
这人身着黑色斗篷脸上带着半截面具把自己的身体特征挡得干干净净。在魔族这就是极其自卑的表现摆明了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魔化特征,出来晃就是让别人欺负的。
不少魔族见状忍不住手痒冲上去看看这人身上能不能找到点好东西却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魔族经常依靠杀戮同类提升自己,但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般碾压的状态明明是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胆小鬼,却能一个人单挑好几个中阶魔族他脸上还残留着被杀魔族溅出的鲜血,可却无人敢提醒他。
没有人知道这尊杀神从何而来,只知道他在寻找一味名为“极光草”的魔药。
如今魔尊带着魔界一干大将离开魔界哪里还能找到和黑袍男子平手之人?
一群小魔族只能一边祈祷黑袍男子没有碰上他们一边试图寻找有关极光草的消息。
一看到黑袍男子朝自己走来,一个长着长尾的低阶魔族顿时抱着头蹲下,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知道大人要找的东西,就就在魔界的西面。”
低阶魔族哆哆嗦嗦地重复了好几遍,生怕黑袍男子没有听清。
可眼看着自己已经把内幕都交代干净了黑袍男子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低阶魔族顿时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此话当真?”
“真!一定真!”低阶魔族连忙发誓道:“若是我敢对大人有半句欺瞒,天打雷劈,死不瞑目。”他话音刚落身旁便亮起了一道阵法。
“誓言生效。”黑袍男子丢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留下低阶魔族坐在地上,身下逐渐流出一滩不明的液体。
黑袍男子不理会身后因为他的离开松了一口气的魔族们,顺着低阶魔族的指引朝着魔界的西面走去。
他拿出手帕擦干净了脸上的血,仔仔细细地清理了自己的每一根手指之后,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天蓝色瓷瓶。
如果白溪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这就是他之前偷偷放血塞给沉尧的特殊礼物,而这个黑袍男子,正是混入魔界的沉尧。
他手指轻抚着瓷瓶的纹路,低声道:“等我回来。”
妖族。
“喵?”
什么秘密?不能现在说吗?
白溪满脸疑惑,但显然妖王不想现在给他解释。
“爹就在隔壁,如果吵到你了记着告诉我!”妖王弯下腰摸了摸白溪的脑袋,粗着嗓子道:“晚安崽崽。”
白溪被吓得一激灵,抬着爪子和妖王挥了挥,等到妖王转身去了隔壁之后,白溪尾巴一带关好了门,可往回想要爬回床上的时候,却意识到了问题。
御虚峰为了方便白溪的活动,总会在所有超过他身高的家具旁边架好楼梯方便猫猫上下,白溪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独立生活,但现在并没有这个条件,迫使白溪不得不返回到了从前那个必须依靠别人伺候的阶段。
白溪看了眼比自己高了好几个猫猫的大床,在陌生环境中变回人形爬上床和找个猫窝睡一觉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就在白溪思考的同时,卧房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他飞快地回头盯着大门,外面很快传来了胡清柔软软的声音:“殿下,需要我帮忙吗?”
白溪猛然警惕起来,四周张望了一圈,企图找到胡清柔知道他现在无法上床的原因。
这里面难道装了监视他的阵法?不然胡清柔怎么这么巧知道他现在有麻烦。
白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化形,不然不就可能会被胡清柔看了个干净?
“您不用紧张,陛下当初设计房间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您会以原形居住,所以尺寸上有些不合适。”
胡清柔没有急着进来,就站在门边一边解释一边等待白溪的回复:“如果您上下床或者其他方面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叫我,郎一然已经去寻找合适的梯子了,明早您醒来之前一定给您一个答复。”
白溪站在门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但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胡清柔总是能在他开口之前抢答,到最后白溪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没什么好问的了。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没有打开门。
既然这两个人中可能藏着有叛徒,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白溪都不想和他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而且谁也不知道胡清柔说的是真话假话,万一这是她让猫猫放松警惕的手段呢?
“喵。”
我已经上床了,有事情明天再说。
白溪朝着屋外叫了一声,听着胡清柔往外走了两步之后悄悄拿出了沉尧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储物项链里的防身仙器放在门口,只要有人试图推门进来,这个小东西就能迅速将其控制住。
做完这些之后,白溪才勉强放心了一些。
他翻出了一个柔软舒适的猫窝放在大床的旁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踏进了猫窝之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下。
不过白溪并没有急着闭上眼睛,没有了熟悉的人在身边,他实在很难酝酿出睡意,更何况在来妖族的路上他已经在妖王的袖子里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得不行,比起睡觉更想看看这两个人会趁着他睡觉的功夫干点什么。
虽然这才是白溪抵达妖族的第一天,按道理来说为了不打草惊蛇,那个所谓的叛徒并不会对他下手,可若是沉尧进入魔界的情况已经被发现,保不准这个叛徒会提前做出行动。
白溪一双眼睛警觉地盯着四周,竖着耳朵聆听屋外的动静。
门外一片宁静,胡清柔就好像一座不会移动的雕塑似的,站在门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隔壁处理事物的妖王也没有声音,想必是担心吵醒他。刻意在房间中放了隔音结界。
白溪观察了一会儿,除了窗外的蝉鸣之外就只能听见风吹树叶造成的“沙沙”声,而他想要的东西不见半点影子。
白溪忍不住觉得有些无聊,可又不敢闭上眼睛,只好换了个姿势瘫在窝里,眸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白溪连忙翻过身把柔软的肚皮藏在身下,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熟了。
房间的窗户被人悄悄打开,一道灰色的身影跃进了屋内。
白溪心道不好,他只想着有人会从大门进来,却忘记了在窗子边也放一个护身仙器。
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白溪只能用耳朵聆听对方的举动,在遇见危险之前想方法逃走。
“郎一然!”门外传来胡清柔的呵斥声,“你声音轻一点。”
来的人是郎一然?
白溪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只见郎一然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盯着手上不知是什么构成的一片绿油油的东西,周围的灵力波动格外强烈。
这是在传音吵架吗?
白溪不太确定,装成翻身的模样换了个更方便偷看的姿势。
而就在他活动的瞬间,房间中的灵力波动顿时消失了。
好的,他们就是在传音吵架。
白溪不知道这两个妖在偷偷摸摸说点什么,不过想必应该是和他有关的东西。
房间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如果不是因为白溪刚才目睹了郎一然进入房间,他恐怕无法想象现在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白溪等了半晌没听见动静,心中好奇指数不断地上升,想知道到底是郎一然的动作太轻,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移动。
白溪的眼睛忍不住睁开了一条缝,却正好和郎一然的视线对上了。
白溪的动作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装睡,还是干脆睁开眼睛承认自己偷看。
然而郎一然的表情更加慌乱,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白溪的身边蹲下,整个动作尽量把声音压倒最低,“吵醒你了吗?”他轻声道。
人家都这么直接问了,白溪自然不方便继续装睡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目光望向郎一然手上拿着的绿色不明物体。
“抱歉殿下,这么晚冒犯您了。”郎一然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怪胡清柔那个坏女人,她跟我说答应您明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梯子,我只好半夜爬进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来看你睡觉的。”
虽然他的解释非常合理,可表情实在是过于心虚,让白溪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审视。
他看了眼这个被郎一然称作梯子的东西,眼中带着几分狐疑。
“殿下,您别小看它。”郎一然展开了这团绿油油的东西,双手飞快地扭一扭拼一拼,逐渐地做成了一个迷你小梯子的模样。
而且就是白溪需要的那种,正好合适他的腿长,每一个台阶都是小小的楼梯。
“这个大小合适吗?不喜欢我就再给您做个新的。”见白溪一直盯着梯子没有说话,郎一然顿时紧张起来,说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