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尧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他人生为数不多的挫败都在白溪身上了。
楮子煜还在外面的地板上睡着自然不可能进来帮他,那么就只能在这个合适的时候去吵他师兄了。
单榕和沉尧分开后不久就收到了沉尧的通讯,而听清沉尧的要求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教我做醒酒汤。”
“小尧啊。”单榕声音顿了顿,随后苦口婆心的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没有必要”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带着醉意,黏黏糊糊的声音响起,“你在和谁说话,是别的猫吗?”
单榕听出这是白溪的声音,而现在声音的士人显然不太清醒的样子。
单榕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没想到他师弟看起来风光霁月不近人情,私底下却能做出这种事情,他支吾了一下说道:“小尧,咱做个人。”
沉尧一边把白溪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一边对单榕解释,“楮子煜刚刚趁我不在带着他喝酒,不是我灌醉的。”
单榕明白自己好像误会了,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连忙询问了一下沉尧现在手边有什么之后开始指挥。
单榕没有像沉尧一样选择难度过高的醒酒汤,而是选择了最简单地。
他对沉尧烹饪上的水平很没有信心,所以每一步都非常详细,甚至精确到他要放多少片香料,保证沉尧做出来的东西能够入口。
沉尧就算对厨艺再不精通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做不出一碗能喝的醒酒汤,只不过这一次他有经验了,喂给白溪之前自己先尝一口,确定没有出现太过于奇怪的味道后才送到了白溪的嘴边。
刚才被沉尧“陷害”过的白溪此时对沉尧抱有很大的敌意,不太能确定现在送到他嘴边的这个是不是个能喝的东西。
“这次不会出错了。”沉尧用勺子碰了碰白溪的嘴唇,示意他张嘴。
白溪依旧保持着抿唇的姿势,凑近了勺子闻了闻,确定这个气味没有像刚才一样让人无法接受后才慢慢地尝了一口。
尽管味道上不上难喝但也绝对很好吃两个字沾不上边,他秀气的眉头紧皱,不啃再张嘴被沉尧投喂。
“白溪。”沉尧语气沉了下来,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自己的这个决定。
白溪一听沉尧居然凶他,顿时不高兴了,站在沉尧面前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大声喊道,“你凭什么凶我?”
沉尧毫不犹豫地立马道歉,“是我错了。”
白溪轻哼了一声,醉酒的少年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只需要沉尧顺着他哄两句就行了。
“乖乖把汤喝了。”沉尧不跟醉鬼计较,眼中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不!”白溪一听还要他喝那个乱七八糟的汤,顿时不高兴了,一张小脸气鼓鼓的,看起来像是个充了气的河豚,“你凭什么命令我,沉尧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追求者的自我认知,你这样还想不想让我答应你了?”
沉尧眼中的笑意更浓了,说话的声音更加温柔了些:“那你不喝汤就答应我?”
白溪哼哼唧唧不回答,过了半晌才小声说道,“才不会,我们是矜持的猫猫,你要认认真真来提亲我才能考虑的。”
沉尧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他转过头对着玉简说道,“师兄,你可曾听清?师弟的人生大事可就交给你了。”
单榕本以为沉尧是忘记结束通讯,悄悄听了一会儿师弟和白溪的相处过程,真心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既然不同的沉尧,可当和他说话的时候,沉尧又还是原来的那个沉尧,能让沉尧不一样的只有白溪。
单榕没想到自己被秀了一脸还会被莫名其妙地安排了任务,自己还没牵过姑娘小手就要先帮师弟张罗婚事。
可无论单榕心中有再多的抱怨,但还是为沉尧高兴的,只是忍不住用酸溜溜的语气应了一句。
沉尧不理会单榕的阴阳怪气,把一直在嘟嘟囔囔的白溪按回椅子上,一口醒酒汤一口糖糕的哄得他喝下了醒酒汤。
本来喝了酒之后人的精神就不算很好,更何况白溪还跟沉尧闹了这么长的时间,等到沉尧抱着他返回房间的时候,白溪的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了。
可尽管如此,白溪还是不肯让沉尧解开系在他们俩人手腕上的绳子,哪怕是睡着了也要一直抓着沉尧的手腕,生怕自己一闭眼沉尧就会消失不见。
过于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白溪醒来的时候,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片段让他恨不得当场自尽。
“你要认认真真来提亲我才能考虑的。”想起自己昨晚说的蠢话,白溪的脚趾忍不住抠出了一个御虚峰,只想穿回几个时辰之前,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憋死也不能再说出来。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有了单榕的叮嘱,沉尧给白溪做了不少措施,所以现在白溪除了想自闭之外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但就凭这一点便足以让他只想一辈子睡下去。
“醒了就起来。”沉尧没给白溪赖床的机会,把人直接抱着竖了起来。
白溪看了眼自己紧紧抓着的沉尧的手腕,装作若无其事地松开受,揉揉脑袋干笑着说道,“师尊你回来了啊。”
虽然白溪尽力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眼中的心虚和躲闪实在是过于明显,沉尧想不发现都很难。
“我回来多久了你不知道吗?”沉尧盯着白溪的脸,眼中含着几分打趣的笑。
白溪避开沉尧的目光,耳尖烧得通红,低下头盯着被子,试图说些什么来转移沉尧的注意力,只要别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说什么都可以。
白溪的目光很快被脖子上的储物项链吸引,脑海中灵光一现,忙不迭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修改了储物项链的阵法吗?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它删掉?”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沉尧一只手握住了白溪的指尖,冰凉的灵力像一条灵活的水蛇一样溜进了白溪的体内:“这样你可以看到有关于我的一切。”
虽然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阵法,但却像是一个安装在沉尧身上的无死角摄像头,可以看清他所做的一切。
但白溪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毕竟这个摄像头曾经对着的人是他。
“你以前也是这样看到我的吗?”他问道。
沉尧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慎重考虑之后才微微点了点头,保证道:“偶尔一次。”
白溪抿了抿唇,偶尔并不是一个准确的字眼,他拿到储物项链这么长的时间,沉尧就算“偶尔”看一下,恐怕也不会少于十次。
白溪把储物项链放在掌心,十指收拢缓缓合上,他抬头看着沉尧,慢吞吞地问道,“你偶尔看到了什么?”
沉尧的偶尔是真的偶尔,除了在开邳城,他几乎没有再用阵法看过白溪,于是诚实地地交代自己见过白溪曾经在绣坊和绣娘们撒娇的画面。
提到绣坊两个字,白溪顿时警惕起来。
他最不想被沉尧知道的就是那个做到一半的毛毡小猫,可既然沉尧就见到了他去绣坊,是不是也见过了他准备的礼物?
白溪挑了挑眉毛,语气变得咄咄逼人,“那你是不是也看见过小小溪了?”
沉尧愣了一下,表情复杂,眼神顺着白溪的脸缓缓向下。
白溪被他这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顺着沉尧的目光看去,一巴掌打在沉尧的手背上
“狗男人,我说的不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