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尧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白溪想过了自己的很多种结局。
或许沉尧会让单榕来接他回宗门,又或许他会直接被扔下灵舟,无论是哪条路他都难逃一个死字。
白溪四脚朝天仰着肚皮躺在地上,不禁开始怀疑猫生。
似乎每一次他有点动作的时候都会被沉尧抓个正着。
每一次,没有例外。
如果不是没有条件,白溪都想去试试彩票,看看到底是多差的运气才能每一次都遇上沉尧。
白溪歪着脑袋望着沉尧的脸,他似乎已经能看见第一次遇见沉尧时对方身周萦绕着的红色魔气,可见此时沉尧的心情很不美妙。
白溪不敢上前了,小动物的敏锐告诉他此时的沉尧并不好惹。
沉尧只是扫了一眼,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白溪会出现在这里,仿佛根本没看见地上有个猫一样径直地走入房间,从书箱里把书一本一本地拿出来放在桌上。
白溪见沉尧并没有要赶走他的意思,一改刚才等死的模样,灵巧地翻了个身屁颠屁颠地爬起来,每一步都把爪子抬得比平时高一点,喜悦之情洋溢其中。
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能善待不喜欢的小猫猫,其实沉尧也没有那么冷嘛,果然很多传言都是因为不了解。
白溪在心中飞快地给沉尧打上了一个好人的印记,目光落到沉尧放在桌上的糖糕盒子上,准备从一旁的椅子上跳上去。
他刚抬起前爪,甚至还没做出其他动作,沉尧便主动地弯下腰拎着他的后颈把他放到了桌子上。
白溪受宠若惊地坐在沉尧的手边,这样有求必应的沉尧让他感到很陌生,就仿佛是一盆凉水剿灭了他的亢奋。
白溪总觉得沉尧这番举动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他往沉尧的身边靠近了两步,细碎的绒毛蹭在他的手臂上,带着一阵微弱的痒意。
“喵?”白溪弱弱地叫了一声,声音又奶又软,满是撒娇的意味。
沉尧没理会白溪的动作,他阖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其中的不耐已经减缓了很多。
白溪歪头望着沉尧的脸,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眼睛里的温度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坐在椅子上看书时仿佛是个假人一般,可尽管如此,白溪始终感觉沉尧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又不太能说得上来具体,这种不对劲,让白溪本能感到不舒服。
白溪盯着沉尧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沉尧被他的目光骚|扰放下手上的书,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只做工精致的毛笔。
“抄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白溪脸色一变。
只不过他的反应不仅是因为沉尧的这句话,还因为这支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像是一股突然闯进了很久没有清洗过的动物园里,混杂着食物发酵泛酸,动物分泌物等各种味道。
他捂着鼻子远离了几步,嘴里“喵呜”两声表示自己的不满,整个猫都被这个味道熏得头晕。
沉尧心下疑惑,但还是重新换了一只毛笔放在白溪的面前。
这一次不再是腥臭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竹子的清香。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仿佛是桂子飘香,沁人心脾。
白溪感觉好多了,抬脚走到毛笔的前面猛吸了两口,用爪子拨弄了两下,还没想到要怎么才能把毛笔拿起来时,沉尧已经将那本和白溪一样高的书放在了他的面前。
“一天五十页,抄完。”
听到这句话时,白溪脸上已经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他伸出爪子测量了一下书的厚度,整个猫猛地朝旁边倒了下去。
他不干净了,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猫猫了。
沉尧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不妥,给白溪交代完任务之后便把他丢在一旁自生自灭,也并不关心白溪将会如何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白溪瘫在桌上,和沉尧接触的这段时间内,他最清晰的认知便是沉尧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与其在他面前没有意义地撒娇,还不如早点抄完早点解放。
这么想着,白溪瞬间来了精神,肚皮一挺翻身站了起来。
换个角度想,沉尧不但要带他去开邳城,还要带他回无定宗,四舍五入他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都是有人罩的!
白溪迅速地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试图用两只爪子抱住毛笔。
毛笔虽然足够长,但是很细,再加上光滑的表面让白溪很难找到合适的用力点,每次用力不过都只能抬起来一点点,还没来得及抱稳,毛笔就重新掉在了桌上。
白溪懊恼地坐在桌上,指甲无聊地戳着笔身。
他现在像极了穿越前的娃娃机,机械爪每一次都刚好从娃娃的头顶抓过,却没有任何的力量。
笔杆不知道多少次掉在了地上,白溪逐渐开始有些烦躁,尾巴不耐地摇晃,身上的毛毛也没有了温顺的模样。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