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时够狠,文字游戏玩得比律师还溜。她不让别的男人碰我,她要逼迫我自己毁了自己。如果我喝了药,必然神智大乱,董时在一旁录像,届时,这段淫/乱的录像要是往网上一放,郑家然不做了我才怪!哪里还会管我是不是受了逼迫。 我问董时,“我得罪你了?” 董时倒也痛快,说没有。 我试图跟董时讲道理,说:“我们都是郑总的情/妇,今天你得宠,明天有可能就是别人得宠,凡事不要做的太过。你今天弄死我,就会加重别人对你的危机感。你又怎么知道,别人不会暗地里算计你,或者群起而攻之?到时候,郑总会为了你一个女人弄死他所有的情/妇吗?你觉得在郑总心里你真的有那么重的分量吗?” 董时却笑笑,“坦白讲,我一点也不在乎郑家然怎么看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不是我要弄死你,是别人。” 我一下子懵了。 别人?谁? 董时冷了面,倒是想让我死个明白,她说:“你跟踪我去过[夜裝]对么?” 我不敢吭声。 董时说:“以你的聪明劲儿想不出我的身份么?” 诚然,我想过,但没敢仔细想。我试着问:“你是[夜裝]的人?” 董时却没回答。 我一下子懂了,怪不得董时能随意出入[夜裝],她根本就是[夜裝]安排在郑家然身边的眼线! 董时手一挥,极不耐烦,命令两个彪形大汉,“还他/妈愣着干嘛?!把药给她灌下去!” 我一看到那杯水就呼吸不顺肺部生疼,我微微往后退,可被人紧紧抓住无法动弹。 我别开头,拼尽全力挣扎,我的嗓音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我不喝……你们敢!郑总不会放过你们……” 董时嗤笑,“郑总不会放过我们?你还是考虑考虑他会不会放过你吧。” 没有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女人放/荡的一面公开在大众面前,更何况是不可一世的郑家然。 我看着那杯水,恐惧到了极点。可我只能拼命躲避,周身无力且疼痛。 在这最恐惧绝望的几秒里面,我的眼前默剧一样闪过许多画面,居然全都与郑家然有关。 我这辈子没得到过多少宠爱。小时候婶婶收留我,但更疼表妹。这无可厚非,毕竟表妹才是婶婶的亲生女儿。但当年叔叔把我卖到[华]会所,婶婶却是默认的。在婶婶看来,一个侄女除了不如自己的女儿重要,也远不如自己的丈夫重要。 我一度寒心,后来跟了郑家然。郑家然对我不错,给我买了房,买了车,买了我所有想要的任何东西。我依附郑家然,过上了很多女人一辈子都过不上的奢华生活。 慧姐说,那就是宠爱。 溶了药的水被彪形大汉强行灌进我的嘴里,没有味道,灌了一半呛了一口,剩下的水撒了些许在地上。 药效很强烈,喝下去没几秒钟,我便觉得身体开始发热。紧接着,身体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在咬,尤其是那个私/密地方,恨不得疯狂。 门却在这一刻被人生生炸开。 钢铁加固的两扇门,被巨大的外力轰开,门沿着门框齐齐断裂,惨不忍睹。 屋里所有人都顿住了,呆呆地望过去,来人杀气森然,却是梁盛。 一排排特警各个持/枪对准了暗室内的所有人,场面一下子被梁盛完全控制。 董时瞬间懵了,但比董时还懵得人是我,我现在虽然被药物侵蚀地快要失去理智,但梁盛的出现依旧让我又忧又喜。 梁盛来了,我一定会得救。但救我的人是梁盛,我该怎么跟郑家然解释? 梁盛大步跨过去一脚踹倒一个彪形大汉,他抱住我,感受到我那极为不正常的体温。 我已经被药物侵蚀地神志不清,梁盛这么一抱,欲/火/焚/身,我伸手勾住梁盛的脖子就要索吻。 梁盛抱起我就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掏出电话吩咐,“安排医生去梁宅!快!” 走到门口却又脚步一顿,梁盛咬牙切齿地道:“把人全部带走!封锁现场,保留证据!” “是!梁局!” 我全身都是汗,热得难受。梁盛把我抱上一辆商务车,一把我放在座椅上,我就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梁盛的眼眸不觉暗了暗,他的喉结不着痕迹地滚了滚,按住了我的手。 他哑了嗓子说:“小言乖,忍一会儿,医生马上就到了。” 我难受得厉害,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我的头发胡乱纠缠在脸上,梁盛耐心一缕缕理顺。 窗外已是入夜,路旁的霓虹投射下的斑斓照进来映在梁盛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光束不断虚晃。 我恍惚间又看到了那年那天的下午,天上飘着细雨,少年的梁盛从一帮地痞流氓的手里救下我。他温和地问我有没有吓到?有没有受伤? 我心里更加难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梁盛一下子慌了,问:“怎么了?很难受吗?” 我咬唇不答。 梁盛冷声命令司机,“开快点!违章算我的!” 司机一边应着一边道:“梁局,车速已经很快了。但这个时候路上挤,容易堵车。” 梁盛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出去,忙音响了一会儿,那边接起,梁盛立刻道:“张局,我是梁盛,车牌号XXXXX,途径东三街至中心路,麻烦你立刻安排交警开路!” 这是梁盛第一次职权私用。 一路绿灯,两辆警用摩托鸣笛开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车子在梁宅停稳,梁盛抱着我飞奔下车。梁宅里早有医生在等待,他们见梁盛来,连忙围过去。 “梁局,您哪里受伤了?” 梁盛把我放到沙发上,说:“不是我,是她。”顿了顿,“你们帮忙看看,她好像被人灌了药。” 医生立刻帮我检查。 其实,我的状况这么明显,就算不用细查也知道被灌了什么药。医生立刻吩咐一名护士准备葡萄糖水准备给我输液,又吩咐另外一名护士去倒温水给我喝。 可此时我被药物逼得欲/火/焚/身,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一把抱住医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吻上去。 医生哪敢接受,他按住我的胳膊,直呼让护士快点。 梁盛见状一把推开医生,他亲自抱着我,手不停地拍在我的背上哄,“小言乖,没事了,没事了。” 护士按照医生的吩咐给我强行灌了好几杯温水,输了液,不多时,我在护士的帮助下去了几次厕所,身上终于不再那么燥热。 大约到了后半夜,我几乎被折腾地虚脱,我被梁盛抱到床上,没几秒钟,便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一直睡到次日下午两三点钟才醒过来,睁开眼,入眼就是一片雕花的白色天花板。再往四周看,很简单的装饰格局,有一排书架,书架旁边有一盆吊挂的绿萝。 我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的衣服都还在,丝毫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我心稍安,随即便觉得极渴极饿,那种感觉就仿佛能喝下一个大西洋,吃下一吨饭。 我掀开被子走下床,此时头脑还不算清明,出于本能,我想要出去找水找饭。 门推开,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我听见几句,像是梁盛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那个陌生男人似乎很生气,他说梁盛,“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动用交警给你开路?!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乱用职权!” 梁盛不卑不亢,“她被人劫持灌药,情况紧急。” “什么情况紧急!能死人么?!”男人猛然提高了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一个[华]会所的小姐,被人灌点药算个事儿么?!阿盛,你可别被人算计了!” 梁盛没吭声。 陌生男人愤愤地叹了口气,说:“写一份书面检查交给我!记过处分,你好自为之!” 陌生男人扔下这句话便摔门离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我心口一阵酸涩,扶着楼梯下楼,梁盛听到声音回头去看,我停在楼梯的台阶上,有些虚弱,“那个……有水和吃的吗?” 梁盛连忙说:“有,你稍等,我去给你做。” 我有些尴尬,问:“有现成的吗?” 梁盛微怔,但随即道:“有。” 他快步走进厨房给我拿了个面包和牛奶,我立刻狼吞虎咽,三两口就咽了下去。 我实在是太饿了,肚子像闹了一场饥荒。我的手指捻捏着空空地面包袋子,极小声地问梁盛:“还有吗?” 梁盛说有,但不能再给我吃了。 昨天晚上医生有嘱咐过梁盛,说我醒来很可能会出现极饿极渴的药物不良反应,但不能让我暴饮暴食,那样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我点了点头,将面包袋子放到垃圾桶里。许久,我才轻轻地道:“昨天……谢谢你。” 梁盛有些局促,说:“没什么……”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厨房里的水龙头没有关紧,水珠“滴滴答答”地打落在面盆里,每一声都听得清楚。 许久,是我先开了口,“梁局长,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梁盛微怔,说:“小言,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阿盛。” 我垂了眼帘,却还是唤了一声:“梁局长。” 梁盛默了默,勉强微笑,“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抬起头看向他,言辞恳求,“我希望梁局长放了董时,就当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梁盛愣了,不明白。 我却不再多说,我之所以要梁盛放过董时,是不想昨天晚上的事情让郑家然知道。我不管梁盛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才赶去救我,但救我的人是梁盛,这原本就很奇怪。 有之前照片的事件在前,[流光]的事情在后,现在又加上这么一出,想让人不去想歪都难。这就仿佛是一个局,虽然迷雾重重,我还未看得清明,但有一点我却非常明白,我绝不能跟梁盛沾上边,否则,我和梁盛都将会掉进陷阱。 放了董时,有利无害。董时一击不成,自己做了亏心事已经把把柄放到了我手里。董时再怎么着,也不会蠢到自己去跟郑家然说,我趁你不在,差点弄死你另一个情/妇。那叫找死。所以,只要我不说,梁盛不究,这件事将没人知道。 我一向低调收敛,但不代表就可以被人肆意欺侮。我跟董时这笔账肯定要慢慢算,但绝不是现在,更不是借梁盛之手为我讨回公道。 我的声音极为虚弱,我问梁盛,“行吗?” 梁盛沉默几许,反问,“你怕昨晚的事被郑家然知道?” 我默认,将话就话,“郑家然的女人之间闹矛盾,势必会有一个女人遭殃。我的宠爱不及董时,闹大了,遭殃的人只会是我。” 梁盛脸色微沉,有些难看,“离开郑家然不好吗?我可以保护你。” 我的心因为这句话颤了下,但也仅仅只是颤了下便瞬间恢复了理智。 梁盛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且不说梁盛会不会娶王怡,就算不娶,也轮不到我头上。既然轮不到我,那梁盛以什么身份保护?警察对公民的保护?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再说话,支撑着身子向门口走去。 梁盛拦住我,问:“你要去哪?” 我说:“回家。” 梁盛默了下,说:“等你休息好了再回去好吗?” 我摇头。 梁盛叹了口气,“那我开车送你。” 我说不必了。 我轻轻推开梁盛的胳膊,走几步又停下,我背对着梁盛,轻轻地道:“我方才请求梁局长的事,还望梁局长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