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哩微笑地出现在伏在莲花池边发呆出神的沙笛身后。
沙笛转头看着她,然后一言不发地站起来。
“沙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大刹家的女儿不可以披头散发。”毗哩嗔怪着。
沙笛的确有心事,没有心情梳理头发。
毗哩拉她去长榻边坐下,慈爱地替她梳理长发,一边缓慢地说着:“我给你,扎起来。我曾经问过我的父亲,同样的问题,但是他回答我说,吡哩,你还太年轻,可那个时候,我并不能接受,我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固执。父亲不得不给我一个答案,他慈爱的告诉我说,只有一个原因,会让人痛苦,就是不真实,真实之所在,便没有痛苦。”毗哩定定的,慈爱地看着沙笛,一心要感化她。
沙笛听着她的教义,思索着她的话,转身怔怔地看着她。
说人行为真实,便是指此人品德高尚,恪守正义。
“父亲还说过,永远所言为真实,所看为真实,所听为真实,而且所行为真实,奉行真实的人,永远不会陷入困境,父亲她还告诉我,来这个世,就是为了从痛苦中解脱,任何不信奉真实的人,即便是林凡天也无法解除他的痛苦,哎呀,光顾着说话,我都忘记给你扎头发了,来。”毗哩继续微笑着,拿梳子为沙笛梳理浓密的长发。
“我知道你心里现在的挣扎,但是沙笛,这不全是你自身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的年纪,你一定觉得你心里头藏着成百千个问题,但一个答案都没有,你一定觉得你这些问题都是无解的。我说的对吗?”毗哩笑咪咪着,沙笛从一开始的呆怔到木然,再到惊讶地,看着她的母亲富态圆润的脸。
她点点头。
毗哩执住了她的手。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跟你的父亲作对?”毗哩问。
沙笛惊愕地否认毗哩的说法,摇摇头。
“你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你,为了你的父亲,你甚至可以不惜,牺牲生命,我还知道,你父亲所有忍受的痛苦,他的荣誉所受到的损害,也同样让你感到痛苦,你认为你自己是罪魁祸首,我说对了吗?”毗哩继续循循善诱。
“可是母亲,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有意为之的。”沙笛很委屈地辩解。
“我知道,沙笛,这并不是你的错,问题在于你的这种状态,在你这个年纪,受到吸引是自然而然的,真或假,你的心还无法辨别清楚,你很容易犯糊涂,沙笛。”肶哩在说服沙笛这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不要执着自己所相信的,那都不是真的。
沙笛已经呆住,玛亥希也说过这是她的错觉。
“你要想明白,这都是你的幻觉,你必须,要把这个幻觉破除掉,而这是所有不快乐的根源,沙笛,让你忧愁痛苦的错觉,也让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不快乐,这种错觉让一个父亲和他最爱的女儿疏远了,打破这种错觉,舍得打破它,沙笛,你的父亲,他为你的痛苦而深深的痛苦,去请求他的原谅,看着吧,他会立刻原谅你,并忘记一切的,你会去求他原谅的,对吗?”
毗哩一心要说服女儿,温柔的眼神,轻轻抚摸沙笛的脸,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坚定的目光都令沙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