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担心我家玉兰跟他那三小子……唉……不说啦……倒上……倒上……你酒帮我倒上啊。”
吴兆兴在忧心忡忡中又一饮而尽。
冯天晴端起酒杯缓缓起身,望着父亲两鬓的白发和爬上皱纹的脸,歉疚的说道。
“爸,这三年,我长大了,明白许多,也领悟到了许多。我再也不会任信,不会撒娇了,感谢您那一巴掌,把我打醒了,谢谢您,第一杯酒,我敬您和妈。”
说完把辛辣如眼泪的液体一饮而尽,眼里泛起点点泪花。
沉默寡言的冯青州端起酒一饮而尽,鼻翼不住翕动着。
“当年那一巴掌是打在我自个的心上啊,疼到现在……”
冯云州在桌下踢了踢丈夫安致远,示意他出来圆个场。
“父女之间冰释前嫌,言归于好,来来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安致远不亏是小学教师,总能找到恰当的词说到人心上。
冯天晴再度端起酒杯起身,邀上妹妹和弟弟一起给小姑小姑父敬上了酒。
“感谢小姑父给姐弟三人赐名之恩,谢谢你们多年来对家里人的关爱、照顾,第二杯酒,我们三人敬您二位长辈。”
天晴最后端起酒杯起了身,脸上有了一丝酒意,深情的望了望身边的王涛,对着众人说。
“三年前,我和王涛有幸相识。这三年,我们相互鼓励,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各自所处的困境,相伴走到现在……王涛,我敬你,谢谢你……”
王涛扶着她,心疼地说道。
“天晴,别说了,我更要感谢你!你休息下,这两杯酒由我来喝,好不好?”
天晴再次一饮而尽,眼角泪水滑落。
冯天晴望着有点微醺的父亲,作了个深呼吸。
“爸,我想跟您说,我已经结婚了,王涛就是您的女婿。”
桌上的亲人当场都愣住了。
冯青州举杯的手停滞在半空。
冯天晴紧紧握住父亲颤抖的手,眼角挂着泪。
“爸……您就听我仔细地说完。”
“天晴,现在不说这事,好吗?”
一旁的王涛摇了摇她手臂恳求道。
冯天晴拂开了王涛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诉说。
“三年前,王涛老婆嫌他没本事,抛弃他和两岁的女儿,跟一个富商混在一起。离家后,我漫无目的就漂到了南海市,当时举目无亲,在王涛店里打工才勉强有了落脚之处。他人和善对我也很好,日子长了我们就相爱了,经过我们的努力,店里生意慢慢有了起色,王涛希望和我过一辈子,那时的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这个家中来,所以在一年前,我们就私下结了婚……”
冯天晴未说完,脸贴到桌子上沉沉地睡去。
她是醉了,也是累了。
冯青州惊讶地愣在那里,少顷,攥紧着拳头不停地敲打着自己。
众人赶紧上去劝阻。
望着女儿眼角的泪痕,他心里越来越感到愧疚,痛心。
一轮秋月,已高悬在天幕,众人已睡熟。
冯青州独自推门走出去,瘫坐在屋檐下,已是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