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园竹05
老宅侧巷狭窄不宜催马,宋怀瑾与蒋铭几人只得弃马追逃戚浔追人是追不动的于是和周蔚留下继续拍门。
周蔚喊道:“张超,你别躲了,你儿子能跳墙走难道你也能跳墙走不成?!你再不开门我们可撞门了啊!”
张超许是心疼自家院门,听到这话终是磨磨蹭蹭开了门门一开见外头站着一对年轻男女张超有些诧异“你们……”
周蔚冷声道:“我们是大理寺的公差来问案的我看你也知道我们是来问什么案子的。”
张超眼神躲闪,“我……我不知……”
周蔚立刻喝问道:“定安伯府的二公子是不是你儿子杀的?”
“不!不是,当然不是”
张超慌忙否认周蔚冷笑道:“不是他跑什么跑?”
张超不敢与周蔚对视“谁跑了我怎不知?”
周蔚见此人耍起无赖便抬步往院子里去这是一处两进民宅,院子里整洁干净陈设却十分朴素戚浔跟着周蔚进门一眼看到院子角落里放着一只潲水桶,那桶边沾着些杂渣戚浔狐疑的走了过去。
周蔚这时抬步朝上房去,张超看见吓了一跳,立刻去拦,“差爷你做什么?有话在院子里问便是了。”
“你是张超吧,两个月前,你被杨梧从酒楼里赶了出来,后来还去酒楼闹事过,你对杨梧怀恨在心,便伙同你儿子一起谋害了杨梧,我说的可对?”
张超急的跺脚,“我是被杨二赶出来的,也的确气恼,可是我……我们没有杀人!”
周蔚往墙头看了一眼,“没杀人?那刚才为何逃走?”
张超嗫喏着不知如何解释,这时戚浔道:“你家中可是有病人?”
张超一愣,戚浔便朝他身后的上房正门看去,“是你夫人病了?”
周蔚见张超一直挡着门,此时反应过来,“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要问问你夫人,看看她知不知道。”
周蔚话音落定要往屋内闯,张超见状立刻将他朝外推,然而他年过四旬,哪里是周蔚的对手,眼看着要拦不住,张超这才道:“好好好我说,你们莫要去问我夫人,她重病在身,受不得惊吓!”
周蔚哼一声,“你最好从实招来。”
张超苦涩的道:“我真没有害杨二,我儿子张轩也没有……我的确恨杨梧,那是因为我在酒楼干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夫人卧床养病,每月都要花上好些银钱买药,他将我赶出来,连当月的俸银也不给全,当下家里便连药也买不起。”
“我带着张轩去酒楼找过杨梧,可他对下人不近人情,自然没有好脸色,我们也未讨着好,张轩本在临街的铺子做工,因随我去酒楼闹过两次,竟被临街的老板辞退,他愈发气不过,的确动过想报复杨梧的心思……”
周蔚便道:“所以三月初一那天晚上,就是他害了杨梧?”
张超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的,那天他的确去找过杨梧,可他没有杀人,他只是……只是给了杨梧一点教训,他当夜回来后还觉得十分解气,初二还如常去上工,可就在昨天,他忽然听人说杨家出事了,细细一打听,才知道杨梧淹死在了洛神湖里,当时他便十分害怕,害怕官府找上来……”
戚浔忙问:“他对杨梧做了什么?”
张超有些心虚的道:“他……他将杨梧推到了柳儿巷后面的浣衣溪里去,还看着杨梧在溪里呛着水扑腾,随后便跑回了家。”
“浣衣溪?”戚浔仔细回想起来。
周蔚道:“的确有一条小河沟在柳儿巷后面,那是护城河分流出来的,穿过整个城西,直通洛神湖,那小河沟最深也不过齐腰,淹不死人。”
周蔚说完又道:“所以张轩是觉得,杨梧有可能是被他害死的?所以才害怕的跳墙逃跑?”
张超不知如何解释,急的面色涨红,“起初这样想过,可他去那天晚上推杨梧之地看过,那里的水是淹不死人的,我们听说衙门正在找谋害杨梧之人,张轩又的确推过杨梧,我们是觉得……官府一定会抓走他给他治罪,不管杨梧是如何死的,他都难免牢狱之灾。”
张超说到了此处,索性道:“便是你们不来,他也想着离京避避风头了,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便找来了”
戚浔又问:“他为何觉得官府会治他的罪?”
张超苦着脸道:“因为他说他推人之时,似乎被人看到了,虽然当时天色已晚,看不清人脸,可万一呢,我们这样的贫苦人家,官府若要治我们的罪,我们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再加上杨家人早就知道我们憎恶杨梧,哪怕杨梧是自己淹死的,也必定栽赃到我们身上。”
戚浔和周蔚对视一眼,周蔚恳切的道:“我们是来调查杨梧之死的,倘若不是你儿子害死的,我们便绝不会冤枉他,他跑做什么?”
张超犹疑不定,“当真吗?当真不会冤枉他吗?就算你们不治罪,若杨家人知道我们曾伺机报复,也不会让我们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