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焦急的脚步声在房间内徘徊不定。
席二婶不安又急切的在屋内不住徘徊,咬牙道:“不能让她断亲!”
“那可是三百两银子,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席三婶亦沉着脸,面色难看。
屋里两个男人在外做工没有回来,席家的老爷子老婆子又是惯会把握利益的,根本不能与之商讨。
“你放心,我绝不会叫她就这么断亲!”席三婶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让她绝了断亲的心思还需从长计议。
“对对,千万不能让她断亲。”席二婶连连点头,她脚步顿住,期待的看着弟媳妇。
“老三媳妇,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席三婶哪里有什么办法?她原先是被齐寐那几句话给吓破了胆,至今脑子还残留着他那双满是恶意的眼。
分明瞧着是那样软弱无能,只能依附女人的小白脸,偏生又那般气势,叫她全副心神被他言语所摄。
这时席三婶心中乱麻,久久不能言语。
席二婶等得急了,张口出了一个主意:“要不,我们问问修贤?”
席修贤是席三婶的长子,是席家最会读书的读书人,如今已是童生,明年便要参加科举考取秀才功名。
席三婶听到这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就着像了。
齐寐可以拿修贤威胁她,她也可以接着修贤的本事来捆绑席安。
“嫂子,你这主意出得好,我明日便去镇上找修贤去。”
席修贤如今是在镇上的书院读书的,每月只有一天的休沐,若要出来须得向书院夫子告假。
席三婶唯恐事情有变,当即就决定明日一早要去镇上找人。
这一夜,村里有许多人难以入眠。
席安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神放空,看不透的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或许想了很多,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直到天夜渐白,屋外传来鸡鸣狗叫声,村民们活动的声音将她从黑暗中带回现实。
席安眨了眨干涩的眼,爬起来给两人做早膳。
昨天闹得晚,她还没有问两位婶婶来是闹什么事。
用早膳的时候,她顺口问了一句。
齐寐单手支颚,懒懒的看着她用膳,手在桌面不停滑动。
“啊,倒也没什么,就是看我住在这里,找我麻烦而已。”
不过齐寐也没有客气就是了。
趁四周无人,他可是好生嘲讽了一番,把两人气得够呛。
他说得轻巧,席安却知道自己两个婶婶是什么德行,只怕言辞不会很好听。
她一时愧疚,也将自己想了一夜的事说了出来。
“我打算去衙门告她们侵吞财产。”
齐寐一怔:“告她们?”
“嗯,若是原先这种家事可能衙门不会受理,但我决意断亲,这样或许能快一点把钱追回来。”
“有了钱,我们就可以修屋子了。”
席安深知就算是里正的话,在席家也不会太管用,这三百两银子怕是很难要回来。
她若把两家告了,让官府执行倒是容易些,只是有些撕破脸皮。
席安倒是不怕这些,只是仍旧想了许久。这其中要权衡考虑的东西太多,但事已至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这厢席安想着要把人告了,那厢席三婶找到了书院里。
书院在城唯一的读书书院,教书的先生是一位秀才公,几次科举不中便开了个书院,教书十几载,倒是教出几位秀才出来。
算是城里比较有才学的人了。
书院修得精致文雅,两进的院子在城是十分少有的,来往的都是身着长衫的学子,手拿书卷吟诗作对,看着自有几分少年风流。
席三婶虽然身在农家,心却比天高,衣着打扮样样都要比旁人高上一等。可到了这书院,腹中无墨难免局促。
有人见她徘徊,主动上前询问:“大娘,你是来找谁的?”
“啊。”席三婶突然被一个学子搭了话,惊了一下,随即故作淡定道:“我是来找我家孩子,不知道他们下课没。”
“书院现在还没开课呢,大娘你要找谁?”
“找我家……”席三婶正要回答,迎面见一身着文人长袍的学子与同窗缓缓走出,瞧着他身姿挺拔,衣着光鲜,像是县城里哪家的公子。
“修贤,修贤!”席三婶激动了一瞬,将鬓角理顺,远远朝他招手。
席修贤正与同窗聊着夫子昨日布下的课业,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回头。
就见他娘站在一位同窗的旁边朝他激动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