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
席安把人捆进官府,紧赶慢赶的往衣坊赶。
一进去,迎面便是一声质问。
席安脚步一顿,看着凶巴巴的齐寐心中心虚。
这就是兄弟们说的嫂子查岗吗?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去哪里了?”齐寐凶巴巴的逼问。
席安抬眸,就见凶巴巴的人反倒是理直气壮,叫她越发不安理亏。
“我想起些事,回去找知府大人说了一下。”她解释一句。
齐寐没有吭声,绷着漂亮的小脸看着柜台,故意不去看她。
席安越发愧疚,连忙掏出钱袋子。
“这位公子看上的衣服,我全买了。”
齐寐在这期间试了几套衣服,看起来可没有什么担心难过的样子。
店小二看了看兴师问罪的齐寐,又看了看掏钱的席安,心中叹息。
又一个被美色蛊惑的富婆。
可恶,我也想要一个富婆包养!
正想着,就见蛊惑住富婆的男狐狸精从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选出一套青竹丹枫的长衫,又挑了身女子的短打,其余说什么都不肯要了。
这一身长衫面料舒适,倒也不贵,不过五百文。一身短打衫瞧着就是席安的尺码,定是给席安自己要的。
席安原先是做好花大钱的准备了,谁知这两套下来还没花一两银子。
一时诧异之余,偏头看向齐寐,见他恢复笑容,依旧漂亮可人,登时心软如棉。
这是在为她省钱啊。
最后席安又要了两身丝棉中衣,这料子更好更柔软,给齐寐换洗正好。
买了衣服,席安又去定了白米细面,买了些必备的锅碗瓢盆、油烟调料。
比起原先的草草了事,她这才像是要过日子的人。
两人大包小包回去,所幸住的院里村子,没招人来围观。
倒是隔壁的张嫂子朝他们二人招了招手。
席安带着米面去还,被她拉进了屋子里。
“安丫头,昨天婶不好问你,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席安下意识往家里的方向瞧了瞧,“也就那么回事。”
她说的平淡,张婶子一眼就瞧出来了,难免咂舌。
“你当真要招婿?”
“家中有屋有田,招婿不也挺好?”席安发问。
这一通发问倒叫张婶子没话说了。
席大这家男人都死绝了,留下点家产和一个女儿,若是能招婿也算是传宗接代了。
不过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张婶子本意也并非是要寻她的麻烦。
“你既已想好,可要当心些你那两个婶婶,当心他们拿孝道压你,夺你家产。”
张婶子说的这些,一早便已开始。
席安答应一声,转头便问。
“我那两位叔叔听闻说去大人物家里做工去了,张婶子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知道?”张婶子一怔,叹了口气:“他们这是拿你当外人啊!”
“当初你两个叔叔在镇上员外家里谋了个差事,叫你两个婶婶在村里好一通炫耀。说是签了长工,逢年过节便能见人回来,你再等几日,许是清明就回来了。”
这离清明也没几日了,席安记在心里,谢过张婶子。
张婶子为人大方,拍了拍她的肩膀亲热道:“说什么谢,以后你跟着婶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啊?”
席安自然答应。
春时正是农忙的时候,席安目前连自家田在哪都不知道,索性不去想这些,回屋整理出两间屋子,盘点了需要修缮地方。
摸摸索索差不多也要午后了,她同齐寐说一声,揣着户籍就往村中央走。
里正住的地方是村里中间最大的青砖房,这村主姓张,其余外姓大多是姻亲关系,小部分是外边落户来的。
席家就是十多年前,因为大灾从外边来的破烂户。
席安找上门去的时候,里正夫人张柳氏正收拾在收拾院子。
正忙碌着,院门突然响起敲门声。
张柳氏大着声音问:“谁啊?”
屋外半晌没应声,片刻又响起敲门声。
张柳氏眉头一皱,不高兴的把院门岔开:“谁啊这是!”
这门一开,入眼就是一张清秀凌厉的脸。
那人将长发束成马尾,照旧是一身短打,用绳子绑紧了袖口裤腿,看起来精练利落,看起来十足有条理的模样。凌厉的眉眼搭着午后的微光,显得柔和又恣意。
来者正是回村不久的席安,她中途去猎户家提了二刀猪肉,一路顺着村民们的指路找上了里正家。
张柳氏手拿着扫把打开门,一见她来还有点陌生,半晌也想不起她是哪家的小姑娘。
还是席安开口叫了声嫂子,主动解释自己。
她才略带迷茫的尴尬又热情的笑:“原来是席大家的姑娘,哎呦,婶子都好些年没见你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叫婶子都认不出来了。”
席安言简意赅:“叔在吗?”
“诶,在里面呢!”
里正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来:“安丫头,这是来做什么?”
“来找叔说事。”席安将手里的二刀猪肉放在桌上,这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
就算里正家里是数一数二的富户,这么多肉也不是说买就买的。
里正家的小孙女眼巴巴的看着,看得眼睛都直了。
张柳氏也骇了一跳,“哎呦,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快拿回去!”
小孙女抱着奶奶的腿:“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