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溧阳脑中一下子闪过徐幕的面容。她别别扭扭地开口,“姑姑别乱说。我不是。我只是觉得他救我一命,看着他被这样一个女人骗很可怜罢了。”
……
从赵溧阳落水开始,白繁露的任务进度连续停滞不前了好几天。
按照原著,她这段时间应该和高阳王来往,磨着对方娶她进门。然而和离这个前置任务还没完成,后续剧情无法展开。白繁露倒是有心再让殷洵撞见一次她和高阳王私会,偏偏殷洵在溧阳长公主落水的第二天就打着替她寻医问药的名头离开了洛京。
本来她还想要不要应付一下高阳王。但高阳王那头越来越急色,颇有点想在她和离前先吃到手,等和离后再抛开不顾的无耻渣味。做任务归做任务,白繁露还没豁出去到失身的地步,只好避着高阳王。
因此这几天,白繁露什么任务都没做,就在白府里窝着,整日无精打采。
谢氏看不下,提出让白繁露去街上逛逛,去买些新衣服新首饰。不忍谢氏担心,白繁露只能带着婢女还有护卫去逛街。
谢氏疼女儿,时常给白繁露送来新衣裳新首饰,清竹园里还有很多全新没动过的。白繁露在街上逛了一圈,刚打算回府,忽然看到前面不少人围在一家店门前,在朝里张望。
白繁露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发现那是家茶社。大梁推崇文人,喜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洛京作为大梁都城,聚集着不少来自四方各地,擅长喜爱书画诗词的文人墨客。这些人时常会在洛京的茶社中交流切磋。
“姑娘,要去瞧瞧吗?”碧梧看出了白繁露有兴趣。
一走近茶社,白繁露才发现原来今天茶社里正在切磋比画。茶社大堂里的桌椅都已经被人搬开,中间空出一大块,摆了长长一排桌子,每张桌子上都铺着宣纸,摆着笔墨颜料。每张桌子后都站着一个正在提笔作画的文人。长桌前是个高台,台上摆着一个架子,似乎是用来悬挂画作的,只是现在还没有一幅画被挂上去。高台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香炉,上面插着一直正在燃烧的大香。
一幅巨大的卷轴从二楼悬挂下来,上面写着一句诗,“踏花归去马蹄香”。
很显然,这是场限时命题画比赛。
白繁露来了兴趣。原主在洛京画坛也算占有一席之地,一踏进茶社,便有店小二匆匆走到她跟前,引着她往二楼走去。
茶社老板已经等在二楼,脸上带笑,朝着白繁露招呼道,“白姑娘难得过来。快请坐。”白繁露看了眼,发现二楼有男有女,人还不少。有几个甚至是她先前在春宴上见过的大家闺秀。
挑了个座位坐下,这么一会儿功夫,楼下已经有人画好了画,陆陆续续有画被张贴在中央高台架子上。
白繁露仔细看了看,这些画创意基本上大同小异。好几幅都是骏马在花丛中,花朵被踩踏得一片狼藉。虽然画出了这句诗的形,但却少了几分诗意。
“以白姑娘所看,这句诗该如何画呢?”
白繁露一转头,就见一名容貌秀美、气质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手执折扇站在面前,正含笑看着她。白繁露从小学画,这样的问题不过小菜一碟。哪怕是原主,也能应付。
“若我来作画。省去花丛,只画骏马奔驰,几只蝴蝶围着马蹄飞舞。”
年轻公子面露惊喜之色,“旧闻白姑娘尤擅丹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愧画仙之名。果然才华过人!”他收起折扇行了个礼,动作流畅漂亮,“在下姓孙,名修广。”
孙修广看着白繁露微笑道,恭维之话说得恰到好处,令人如浴春风,“今日能见白姑娘一面,当真是在下的荣幸。”
人虽然走了,但白繁露仍旧能感觉到对方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白繁露想了想对方刚才的表现,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这个男的心思好像不那么纯。
孙修广的出现,让白繁露没了继续看比赛的兴致,她起身带人朝外走去。
白府的马车等候在门外,白繁露坐上马车打算回府。行至半路,平稳的马车猛地加快速度,拉车的马仿佛发了疯一样往前冲去,套在后边的车厢被甩来甩去。
白繁露坐在车厢里,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今天驾车的并不是专业的车夫,而是保护她的护卫,对方似乎不擅御马,白繁露能够感受到对方在尽力让马停下来,却没有任何效果。
眼看车架即将翻倒,一声长长的马嘶突然响起。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帘幕被人掀开,一张秀美文雅的脸庞出现在白繁露面前,带着关切,“白姑娘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白繁露心跳急促,耳旁嗡嗡作响。她苦中作乐想到,起码她现在知道,不是她多想,这个孙修广是当真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