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粉嫩有趣。
萧宴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秦绾宁蹁跹转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萧宴颓然。
御街之上,人多到摩肩擦踵,萧宴一人带着秦绾宁出游,担心两人分散,索性就伸手就牵住她。
秦绾宁面色微红,不自然地挣脱开了,萧宴瞧不清她藏在面具下的脸色,强硬地拉着她,“秦绾宁。”
秦绾宁不想和疯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腾,索性就依了。
灯火通明,树下多了不少俊俏郎君,结伴站在一起,而另外一侧站了清秀佳人,怕是有些姻缘的。
大周尚处于建国,民间没有太多的规矩,也无前陈那些男女不可随意见面的迂腐条例,对女子更没有那么拘束,若有心看对眼了,趁着佳节之际出来游玩见面,也是有的。
秦绾宁当年就在七夕节见了很多次萧宴,她如这些树下等候的姑娘是一样的心情,对心上人的眷念与欢喜,是什么东西都换不来的。
边走边看,走至一桥边,萧宴就停了下来,悄悄地拽着秦绾宁走到一侧摊子后面,猫着身子,鬼鬼祟祟。
秦绾宁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豁然一惊,是陈国公侯家的三个姑娘侯明澜、侯□□、侯明羽。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
萧宴嗤笑:“她们死不要脸,孤这是不想被贴狗皮膏药。”
秦绾宁唇角翘了翘,嘲讽他:“是你死不要脸。”
萧宴转身,撞入那双溢满星辰的眸子里,满天星辰,惊艳绝伦。
“两位可是要买些什么?”店家的声音打破两人的对话。
萧宴直起身子,挺起胸膛,店家是卖糖人的,他随手指了几个,店家欢欢喜喜地给他包好。
秦绾宁看都不看一眼,确认侯家三个姑娘离开后才走回道上,萧宴极为不雅致地拿着形态各异的糖人,默然地跟在她后面。
走出一段路后,秦绾宁发现迎面走来几人,盯着身后的萧宴,她蓦地回首,萧宴面色一片冷清。
为首的姑娘的脸颊圆圆的,极为讨喜,面色如雪,五官尚算精致,但丢到人群里绝对不会引人注意。
“殿下……”
萧宴一步当前,将秦绾宁拦在身后,凝目看着对面江氏的姑娘,“江姑娘不为长姐守孝,怎地来了御街?”
江蒹葭身后一片繁华烟火,小贩聚集,夜游的人数不胜数,她的长相让人不会再多看一眼。
如此平庸的少女,却是几日前萧宴自己定下的新太子妃。
原先的太子妃江白露被杀死了,太子为安慰江氏,就定了江白露的庶妹为正妻。
庶女做太子妃,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太子冷言质问,吓得江蒹葭泪水流了下来,其他几个姑娘更是白了脸色,未曾想到太子竟是这般无情。
她们面面相觑,江蒹葭低声致歉,跑着离开了。
其余几人亦是快速离开。
秦绾宁转身瞧着少女的背影,萧宴为何娶这么一位相貌普通的庶女为太子妃?
夜色中,萧宴继续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御街中,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着人间烟火,身侧的少女却在这时陡然失去了兴趣。
两人牵着手,朝前走,越往里走,喧闹声就越大。
朝廷在比试的高台旁搭建了数座看台,红绸扎着,在灯火下亦很喜庆。
看台上都坐满了人,就连台下都有不少百姓围观,台上的狮子勇猛无比,抓子抬起,砰地一声拍下去,震得高台都发颤。
只见狮子脖子上绑着一彩球,彩球就是今晚的灯。狮子对面是一青年,穿着灰布短袍,虎背熊腰,双手并无兵器,赤手空拳地去夺所谓的‘灯’。
这些比试在金陵城内少见,这里的百姓不经战火,不知险恶,而在徐州,这样的比试算不了什么。
秦绾宁忽而想起在萧宴十三岁的时候,他也曾去比试过,空手夺了灯,毫发无损地回来。
那时,萧宴名声大噪。
她对他的爱慕更深。
美人与英雄,向来都是最般配的。
秦绾宁转首看向灯火下的萧宴,面沉似水,脊背挺直,站若青松,身形在众人欢呼中岿然不动,泰山压顶不弯腰。
这样优秀的萧宴谁不喜欢呢?
但她不爱了,爱是一件快乐又痛苦的事情,她不想再体会这种爱人的痛苦。
周遭吵闹,她与萧宴成了最安静的一处,高台上的青年倒地不起,很快,就有人将他拖了下去。
秦绾宁悄悄后退两步,凝视萧宴的背影,再走几步,她就会脱离萧宴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