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顾凌有什么罪,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要弟弟平安地活下去,用他见不得光的秘密威胁他,为了查明母亲的死亡真相,三番五次地将顾府搅得天翻地覆,令所有人都不得安宁罢了。
此时的顾凌,自动忽略顾湘口中的冷漠,嘴角微勾,坦坦荡荡地道:“做什么?呵呵,顾宰辅果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娘的嫁妆我还没拿走呢?你说,我来做什么?”
一听嫁妆,楼千云神色一变。
顾凌唇畔微勾,眼睛似盛满了整个星空,亮晶晶的,带着十足的狡黠,似猎人般紧紧地锁住楼千云,令其不得动弹。
顾湘似是想起确有这么一回事,面上不满,怏然道:“你就是为这事来的?”
顾凌不顾形象地冷“嗤”一声,怃然叹道:“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喝茶的?如若不是必须要来这么一趟,你以为我愿意踏入你顾府的大门?”
见两人“相谈甚欢”,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悄然消逝。
顾湘狐疑地看着顾凌,尽管顾凌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心中依旧存疑,双眸微眯,向顾凌身边的几人一一投去怀疑的目光,看着屋内的惨状,冷着脸道:“你既是来拿你母亲的嫁妆,为何要到这硫园来?”
顾凌在心中冷冷地笑道:“因为老天开眼了,想让我母亲的死亡真相大白于天下啊。”
心里这么想的,但,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因为打草惊蛇最是愚蠢。
她就不信静姐方才说的话他没听到,既然他想装聋子,她自然乐于奉陪到底。
状似无意地撇了撇嘴,不满地道:“为什么到这里来?若我记得不错,我母亲当初住的便是这间院子,我想回来祭拜我母亲还有错了?当朝天子,向来以孝顺闻名于天下,我相应天子的号召、追随天子的步伐做个知恩图报的臣民,难道还有错了?如今,这里为何会沦为婢女的栖息之所,我想顾宰辅应当心知肚明才是,又何必避重就轻呢?是吧。”
顾湘脸色铁青,却又无可辩驳。板着一张脸,瞪着她:“你说的最好是实话,不然……”
带着杀气看了看方才已接近断气,如今却又精神状态良好、看不出受过重伤的凌二,心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一时对凌二方才服用的药丸心生杂念。
带着官场人特有的绝情冷血,指了指半躺在地上的凌二道:“他,便是你今后的下场。”
两年多不见,再次面对这人,顾凌不免还是被这人的决然惊到,但心中却无惆怅,只是不屑一顾、毫不在意地在心中冷讽:“呵,下场?还真当是我爹呢?自诩清官,尽干些不入流的蠢耻事。”
脸不红心不跳地扮弱道:“这是自然,毕竟,我一个小女子,无权无势,如何敢无眼惊扰当朝宰辅?民不与官斗,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说得自己有多弱小似,顾凌莫不是忘了自己背后的二皇子?这话若被司卿墨听了去,估计得吐血。
你无权无势?莱云阁是个摆设?
向前一步,脸上绽放出一个人畜无害、心灵纯净的笑容,“这大晚上的,为了取回我母亲的嫁妆惊扰了大人,实属无意之举,想必顾宰辅也不屑与我这个落魄的嫡小姐大动干戈,不然传出去可折辱了大人平日里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
突然,话锋一转,浅笑着对站在一旁出神的楼千云恭敬道:“你说呢,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