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岫……”
还未等她说完,就被蓝子岫打断,“叫我玄遥。”
她微微一怔。
旋即,华裳扯开唇角,笑意妍妍,“好,玄遥。”
少顷,她深吸口气,徐徐扯开左胸之前的衣襟,露出那小片似被利刃狠狠割开过的伤痕,纵横交错,颇有几分的狰狞与恐惧。
“你,害怕吗?”
她低低地问。
可令人奇异之事,却是蓝子岫突然伏低身体,缓缓凑近华裳,慢慢地吻上去,语气低柔,“阿裳,你,是我的软肋和尖甲,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命之所系,情之所在。”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怕,而且还很心疼。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她想,她亦有几分理解了赵婆婆的话。
蓝子岫对她的情,是潺潺流动的水。
初始触碰,会觉得沁凉,想要避开,可唯有探手进去,才能感觉到温暖的本质。
此时,子夜的玄月已划过当空,往西落的方向奔去。
蓝子岫微倾身体,好让华裳靠得更加舒适,一股淡淡的幽兰冷香自他衣襟中漫开,和呼吸缠绕在一起,缱绻动人。
透过树叶的月色,幽幽投到华裳脸上,安安静静地宛如一幅画,不经意,但偶然一眼,就会惊艳。
他屈指,徐徐理顺她鬓角略有几分凌散的青丝,动作极轻极柔,满含怜爱之感。
“玄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少顷,华裳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蓝子岫。
闻言。
蓝子岫挺直背脊,神色平静中略带几分紧张,“问吧。”
可下一刻,华裳却扑哧地笑出声,“玄遥,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如何认出了我?毕竟,你我再见的开场白,好像都不曾变过。”
见状。
蓝子岫松下一分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侧眼瞥向华裳,未说之话,尽在不言中。
耳垂渐渐染上一抹赤色,展现羞涩之意。
可华裳岂愿无载而归,轻挠一下后脑勺,压下那股躁意,佯装恶狠狠地瞪他,发挥她任性、得理不饶人的一面,“快说。”
蓝子岫霎感无奈,只不过,眸底的宠溺,毫不作伪。
“那我便考一考阿裳,你我初见之际,是何场景,说过何话?”
华裳挑眉,“你确定要问我如此简单的问题?”
话为反问,却也掺有一丝戏谑。
蓝子岫颔首以答。
她握拳清咳两声,屈指挑起蓝子岫纤白的下颌,笑意妍妍,“请问仙友,可愿与小女子定下婚契,白首相诺,永世不离。”
瞳孔猛缩,放大,来回变换。
蓝子岫愣愣地对上那双眉目含笑的秀脸,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片刻后,一颗清泪逐渐滑落过眼角,他勾唇一笑,犹如破云见日,霜华无尘。
“好。”
漫天月色之下,河莲轻轻柔柔地摇曳身姿,粉白翠青相间,香味幽然,似在恭贺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