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岫遇华裳突然发难,却不见惊慌,他急退一阵,挑准时机一个飞快地旋转偏身,同时挥出一道蓝霜将减势之物冻在半空,指尖凝力,做出单手开弓的姿势,灵力缓缓涌动加持锁住那条红绫。
几声爽笑由远及近,转瞬已至耳边,华裳瞬间追到蓝子岫身前,“看来涿玉君的灵力修为,确实高超。”
蓝子岫偏身退开一步,冷冷地注视着华裳,“你已试出我打你不过,可否让路?”
“不可以。”华裳含笑眯眼,“一招不够,方才你只用了一道蓝霜,我想要你出剑,真正与我对打。”
“不打。”蓝子岫回手在虚空中伸开五指,一直跟着他的揽月剑闻令落入主人手中,他无视华裳跃跃欲试想要打架的热情,冷淡地送剑入鞘。
“你怕我?”华裳恶意陡生,摸唇调戏。
“我说怕你,你便可以让路吗?”他面无表情地迎着华裳的视线。
“不可以。”华裳咧开牙,笑道。
“若我偏不打呢?”蓝子岫突然俯近身子,逼视着华裳。
蓝子岫极厌与人近身,说话时与人总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甫然近身,亦令华裳心神一荡,对刚才就一直拒人千里之外的蓝子岫,突然接近她有微微的错愕。
可他口言不打,实是要打,揽月剑突然发难,脱鞘而出,因两人离得很近,一出鞘便直击华裳要害。
华裳眼睛一眨,不躲不避,指尖凝光,定住已刺破衣带的揽月剑,她浅浅挑眉,也不打下剑,仍由揽月剑停在胸口前方几寸之远,挑衅地望着蓝子岫。
可下一瞬,停在她胸前的揽月剑柄处却有霜花迅速泛开,比冰雪寒冷数倍的蓝霜从胸口处眨眼之间爬满全身,华裳登时被他冻住手脚,宛若一团冰雕,不得动弹。
蓝子岫也不收回揽月,得手之后,回身便撤,倒退向后急飞,视线却一直警惕地凝在华裳身上,夭夭花蕊之中,绝丽女子一身墨裳红裙,格外惹眼,飞出很远,那片红裙蹁跹舞在花海里,迎风招展,让人无法视而不见,如同那年之人。
下一刻,蓝霜霎时炸开,四散而去,华裳稍稍活动一下冻得略微僵硬的手腕,不由撇嘴。
蓝子岫,看来无论过去多少年,你依旧还是一块冷冰冰的木头。
她的身旁,玄色之人静静而立,不置言词,仿佛外界对他皆无法构成一丝影响。
一道细小的爆破音倏地响彻耳边,华裳随之侧眸,只见系在腕上的青华铜铃瞬间炸裂开去,湮没于空。
可好在华裳的速度很快,快如迅雷,却也慢却一步,手中只是堪堪抓到一片碎片。
侬丽的眉梢不禁拧紧,华裳无奈地扶额,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和一丝极浅的担忧。
谢菡兰,你最好保证你有急事,否则我定会让你好好尝一尝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纤秀的身体一跃,瞬间不见踪影,唯留一抹缓缓消散、赤乌之色的轻烟,和满地簌簌而落的层层花蕊。
可华裳却并不知,在两人离开后的不久,刚刚还一脸冷漠、生人勿近的涿玉君驾剑匆匆而归,呆呆愣愣地站立在满树花蕊之下,手中轻巧又柔地捧着那一团被她震碎过的蓝霜,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少顷,他像是终确定什么般,唇角稍稍勾出一抹笑意,虽极为浅淡,却如同清风霁月,惊艳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