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个任务只给了名字,连说明都没有。虽然顾名思义就知道是要到酒厂报道,但是怎么去?
根据以前做npc的经验,清水凉倒是知道不少组织的据点,但问题是这具身体不应该知道。
清水凉先将身上的睡衣换下。
这具身体只有13岁,还是个小姑娘,衣柜里的衣服却少得可怜,而且全是同款的简单衬衫毛衣牛仔裤,完全不符合清水凉的审美。化妆品装饰品更是一个没有,洗漱台上只有半瓶洗面奶和几个黑色发圈。
清水凉凑合着换上一件白色薄毛衣,牛仔裤的裤腿卷上一部分露出一点脚踝,再用红白格纹围巾增添亮色。
镜子里的样貌对清水凉来说很熟悉,正是长大了的【清水凉】的缩小版。
眉目如远山秋水,鼻梁挺拔,鼻头却很小巧,两瓣嘴唇即便不擦口红也像是秋日的红叶般灿烈如火。右眼角下睡着一颗小小的泪痣。
娴静与明艳共同交织在她身上,总之就是好看,真的好看。
最紧要的是,这张脸同清水凉模糊记忆里自己原本的样貌似乎十分相似。这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然而现在这具身体还只是棵刚发了芽的小豆芽菜。
小豆芽菜凉将家里探索完正准备出门,便收到一条短信。
[三十分钟后,上野广场前见,敢迟到就杀了你]
什么人啊这么暴躁,清水凉往下翻到署名——
琴酒。
好的,大哥,我这就出发。
三十分钟后,清水凉坐进了琴酒的保时捷里。
伏特加负责开车,琴酒和清水凉一起坐在后排,两人都贴着车门,中间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清水凉偷偷打量着琴酒。
一身标志性的黑风衣黑帽子,里面露出墨绿色毛衣领子,银色长发松松软软,瀑布似的。
琴酒一向喜欢用头发遮住大半脸颊,再加上脸嫩显年轻,很难从外表判断岁数。清水凉根据直觉推断琴酒此时应该二十多岁,还不到主线开始的时间。
“看够了吗?”琴酒将目光从刘海下射向清水凉,透出匕首般的冷意。车内的温度好像也跟着降了几个度。
伏特加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小心地从后视镜里向后看,思考着如果大哥要动手他是劝还是不劝。
清水凉完全没察觉到车内骤然紧张的气氛,看到多年不见的琴酒她心里还挺开心的,有种故人重逢的欣慰。
怎么说她也是做过琴酒师父的女人。
清水凉笑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点点头对琴酒表达了高度肯定:“嗯,你真好看。”
伏特加“嘶”了一声,加速驶过差点变成红灯的路口。
琴酒冷笑着上下扫了清水凉一眼,目光在那双明亮的眼睛上顿了下,冷哼了声,干脆闭目养神了。
车内的温度渐渐回升,伏特加悄悄擦了把汗,在后视镜里看到那个刚被接上车的小女孩正百无聊赖地托腮望着窗外,红色的围巾烘着脸庞,目光沉静。
这心理素质……真厉害啊,他在心里感叹道。
清水凉心里塞了一箩筐的问题。
琴酒为什么来接她?他们要去哪里?他们以前认识吗?她已经是组织的一员了吗?
心里抓耳挠腮,又不敢问,生怕有哪些消息是她本该知道却不知道的。
以清水凉对成人版琴酒的了解,只要她敢露出一丝无法自圆其说的破绽,明年的今日就是清水凉的忌日。
左右没法问,又想不通,清水凉干脆也闭上眼,美美地睡了一觉。
保时捷一停下来,清水凉便睁开了眼。她伸手抹了下嘴角,很好,没留口水。
下车的时候,伏特加对清水凉露出隐隐钦佩的眼神——敢在大哥的车上、大哥的身边睡觉,这架势他真没见过。
清水凉注意到伏特加的视线,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本着跟未来同事搞好关系的原则对他笑了下。
十三岁娇娇俏俏的少女,笑起来像三月春花盛放,鲜研明媚。
黑衣组织作为跨国大型犯罪组织,和日本本土的极道组织有所区别。黑衣组织很少在明面上进行活动,它的一切都隐在暗处,隐在黑暗里,像一棵大树,表面上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其下的根系深深地扎在地底,延伸到四面八方,乃至千里之外。
黑衣组织的组成人员就像这棵大树的根系般扎在大地之下,隔壁公司的社员、在电视上激情拉票的议员、好莱坞光彩夺目的电影明星……全都可能是黑衣组织的成员。
它像是呼吸般无孔不入,虽然被人调侃水里掺了酒,但是靠近这棵树就会明白,哪怕是一棵虫蛀到腐朽的树,要完全将它铲除也是一件难到几乎是痴人说梦的事。
作为这棵大树枝干之一的部分就是它的杀手团。组织培养出绝对忠于它的杀手,然后由这批杀手负责铲除一切对组织构成威胁的人,包括卧底、叛徒、不小心发现了组织存在的普通人、想对组织下手的政客、警察或是公安等等。
为了培养杀手,组织建立了一些杀手训练基地。基地数量很少,散落在世界各地。
清水凉作为玛格丽特和琴酒相遇时就是在位处群马县山里的杀手训练基地。从基地往外望能看见隔壁山头的寺庙。
琴酒的保时捷所停的地方也正是同一个杀手训练基地。
清水凉在玛格丽特之后也再做过几次跟组织有关的npc,但都是很快就死掉的炮灰边缘人物,时隔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回到这个地方。
从外面看上去,似乎跟以前没太大变化。
几个不同的训练场交错隐在深山里,大白天也透着股鬼气森森的血腥味。
清水凉跟着琴酒和伏特加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