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灵雨那里玩耍呢,老爷且先坐着,我去将孩子们叫来。”说着就要出门。灵雨这边却是先见着了院子里来人,从窗边见到文小河身影便知这是叫自己了,便带人去往正屋,还让雁影去耳房将李霄叫来。
文小河见几个孩子过来便走进屋去,要给杜贺生倒茶,被他阻止,只见他露出苦笑,“如今夜间饮茶却是再不能了,昨夜里你让丫头倒茶来,我怕拒绝了你面上无光才喝下,现在只有我二人我便得将实情告知你。年轻时豪饮几壶正好夜间读书,如今却需要精力留待第二日处理政务了。”
文小河不料他如此说,有些羞赧道:“归云轩里倒是无其他浆饮解渴了。”
“无妨,”杜贺生拉过她的手拍拍,“来你这里便是寻你,无浆饮么白水亦可。”
阿鱼刚好走进来看见这一幕,下意识捂住眼睛,屋中两人见到来人,文小河红着脸抽开手,杜贺生看到阿鱼的动作哈哈大笑,唤道:“陶儿真是懂事。”
灵雨再阿鱼后头进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先带着阿鱼行礼问好,余奶娘抱着李霄效仿。杜贺生招手让姐妹二人过去,看见朝雨、轻尘两个笑道:“我便知我儿这一双好眼老夫人定然喜欢。”又问灵雨阿鱼今日情形,提到鹿鸣院时道:“笔墨书具让轻尘去四宜堂里取来,后日你二姐四姐也该去上学了,你两个同去便是。”
灵雨答道:“笔墨这些祖父已叫人送来了。”
“也无妨,明日爹让人给你姐妹几个再各送一套。”又问两人读了些什么书,灵雨跟阿鱼一一答来,杜贺生听着便又要二人写字给他看,直到梆子敲过二更才放了人。
到了灵雨跟阿鱼上学这一日,姐妹俩便带着雁影、轻尘出了门,到了院子里便撞见了杜徽,两厢见过礼后杜徽见阿鱼鬓角薄汗问道:“归云轩甚远,怎不坐软轿过来?”
灵雨回道:“正好趁着早晨清爽可以走动走动,也可强身健体呢。”
杜徽听了,若有所思道:“三姐姐言之有理,我也曾在书里见过以跑动强体的。”
几人便相携而行,到了鹿鸣院里,杜徽却是指向另一边道:“女眷们读书的地方与我们是分开来的,先生也不同,我不好送三姐姐跟五妹妹过去。”说完招手鹿鸣院中的女侍过来,“你带三姑娘姑跟五姑娘去探雅堂。”
那侍女便应下,灵雨阿鱼便与杜徽分别,跟着她进去。
鹿鸣院里以桑榆翠竹居多,环境极为清雅,轻尘见那侍女离得远,便低声道:“奴婢从前不曾来过鹿鸣院中,并不知晓这里竟然竟设有两处学堂。”灵雨按下她的手示意无事。
几人来到探雅堂前,那侍女低眉道:“姑娘请进。”
灵雨跟阿鱼便一同进去,轻尘、雁影要跟进去便被这侍女拦下,“二位姐姐止步,廊下等候便是。”又指给她们看廊下的几张长椅,“这里也是能见到堂内情形的,两位姐姐将姑娘们书奁放下后还得尽早出来,往后还是将书奁给姑娘带进去为好。”两人便点头应下,谢过这侍女的指点,跟着两位主子进去。
灵雨二人进堂后发现堂中无人,便知是自己来得早了,跟阿鱼挑了靠后的两张桌子坐下,让轻尘跟雁影摆好书奁。阿鱼打量着堂内布置,见前方挂了一张画,画前几案上摆有白釉瓶一对,几函书,还有兽形香薰一只。堂中前后三排摆了六张书桌,桌上皆是明净,堂内四周还放了冰。
“姐姐,这里倒是像安大伯家的私塾一般。”说的是在平安巷中的邻居,家中设有私塾的,阿鱼也曾去玩过。
“学堂都是这般罢。”灵雨答道。
轻尘雁影摆好已经退了出去,灵雨也猜不透先生几时才来,却见那侍女已经离开探雅堂了,此时堂内外便只有她主仆几人,便教阿鱼拿出书来看。
阿鱼乖乖将书奁拉开,取出一本《千字文》来,灵雨便在一旁看她。
又过了一刻钟才听见有人声渐近,往外看去,原是杜杙带着丫鬟走了过来,见到堂中有人她便笑道:“三姐姐、五妹妹来得好早。”
“头一次来鹿鸣院里,恐来迟了。”灵雨向她走去,阿鱼也站起来同她见礼。
杜杙见她二人做得靠后便道:“原先学堂里总就只有我跟二姐姐,你们往前坐些也是无妨。”说着就将自己的书奁放在第一排,将灵雨的书奁往前移。
灵雨谢过她体贴,也将阿鱼的书奁送到第二排,问道:“不知先生几时才过来。”
“辰时中方才开始讲课,约莫还有半刻钟吧,二姐姐也该到了。”恰好门外就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我就说远远看着探雅堂就热闹得很,果然三妹妹跟五妹妹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