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渔阳连忙在嘴上比划个叉:“一串红一串红,我们继续一串红。”
楚云西放下手。
孟渔阳小小松口气:“一串红是种亚灌木状草本,说白了就是能长得比较高的草,一般来说,一串红植株长到90cm都算正常,不过云西你看这个,光这根轮伞花序怕是都快有90cm了吧。”
花序90cm不至于,但40-50cm是有的,楚云西一眼扫过去,不得不承认这棵花过分的大了——甚至不只这一棵,这株背后是片红花海,每株一串红都有将近两米高。
盯着花海沉默几秒,孟渔阳摸摸下巴:“不对啊,昨天晚上咱俩过来的时候,路边有这么片一串红吗?”
楚云西没说话。
风吹动叶稍,花海里传来窸窣声响,更远处的花丛深处,隐约传来凄厉嚎叫声。
孟渔阳搓搓胳膊,悄悄朝楚云西挪:“哎,云西你说奇不奇怪,怎么突然就冷起来了?这叫声还挺逼真的,还有这么大的花,也不知道节目组从哪里搞的?”
楚云西:“不是节目。”
孟渔阳:“什么?”
“这里不是节目,甚至,这里也不是现实。”楚云西说。
“啊。”孟渔阳愣愣地看着他,圆溜溜的黑眼睛像两颗黑葡萄。
对孟渔阳石化般的反应还算满意,楚云西勾着嘴角,懒洋洋靠回座椅背上。
好一会儿后,孟渔阳眨巴眨巴黑葡萄,如梦初醒:“15个字!云西啊,这是咱俩认识以来,你跟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整整15个字!我...”
话没说完,背后花丛传来声嘶吼,孟渔阳余光扫到个巨大黑影,心头警铃大作。
在他撒腿就跑的同时,楚云西闪电般弹了起来。
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经过,一声巨响过后,孟渔阳转头回去,面前就剩站立着的楚云西...以及一团杂乱的绿毛。
孟渔阳诧异地盯着那团绿毛,在长毛之下隐约看见了狗形脸、小耳朵、以及四颗锋利犬牙:“这、这是头熊?不是,节目组怎么还能安排熊出没呢?这不对劲儿啊。”
楚云西缓缓擦掉指尖血痕:“认清现状了?”
孟渔阳僵硬地点头,试着张了几次嘴,终于找回自己声音:“认清了。”
叹口气,孟渔阳仿佛下定重大决心:“云西啊,咱要知道熊是保护动物,打死保护那动物不只是赔钱的事了,不过你是为了救我,这事我也有责任,要坐牢我们一起!”
楚云西:...
坐回轮椅,楚云西沉默几秒钟:“你还坚信是节目?”
孟渔阳:“是啊。咱们先看这个熊啊,绿色的熊是有点奇怪,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有的新闻曾报过动物园里的北极熊身上长了绿苔。”
“你想说它是长绿毛的北极熊?”楚云西看着绿熊尸体冷哼。
孟渔阳:“不是不是,它不是北极熊。这个长相、颜色、还有体型大小,我更倾向于它是灰北极熊,就是灰熊和北极熊的杂交。”
“例如这里。”孟渔阳指着绿毛熊挂着血痕的的嘴巴,还没等展开解说,绿熊的尸体凭空消失了。
地面上还残留在星星点点血痕,可之前小山般的绿毛熊尸体,就这么不见了。
孟渔阳愣了愣,蹲下去摸摸地面。温度还在、血液也没干,可尸体真的就这么没了?
返回的路上,孟渔阳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抵达的时候,建筑外已经聚集不少人。见他们回来宋合迎上来:“刘佳雨死了。”
孟渔阳脚下一顿,刚刚见过绿毛熊的尸体,他明白这个死字代表什么。
他记得刘佳雨、林芳,是跟张信元、赖柏他们一起出去的。只提了刘佳雨的话,至少意味着其他人暂时安全,环顾四周,孟渔阳在墙角看见了那三个人。
“人都到齐了,林芳你再讲一遍当时发生了什么。”宋合说。
“小楼背后不远处有片森林。”林芳蹲在地上,声音抖得厉害,“那是、是片松树林,也是我们打算去搜索的地方。”
根据林芳描述,早饭后他们四个人组队去找线索,而巧的是,松树林边缘立了块木牌字,上面写了有线索三个字。
“线索出现的方式太奇怪,我怕冒然进去会有危险,就提议自己和赖柏一组去找人,佳雨则和张信元一起留在树林外观察。”林芳说完,用红通通的眼睛瞪向张信元,“谁知道、谁知道...”
“他们俩离开后,我们、我们站了十几分钟,起风了,有颗松塔从树上掉下来。”张信元眼睛直愣愣盯着前方,手指抖得越来越厉害,“然后...刘佳雨把松果捡起来,就被拖走了!我没看见究竟是谁,没看见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甚至...”
“骗人!”林芳猛地站起来。
她瘦弱身躯对上张信元,眼睛里翻滚着怒火:“明明是你贪生怕死!你留下佳雨自己跑了!我们赶回来的时候,我看见看见树林外还有血,最外面几棵树上还有…还有佳雨挣扎的痕迹...”
说完这话,林芳再也控制不住般放声哭。
张信元面如死灰,赖柏低着头一动不动,老何、宋合脸色倒是没太大变化,仿佛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孟渔阳走过去拍拍林芳肩膀:“然后呢?刘佳雨被抓走,你们在树林边缘看见血痕,就凭这个断定她死了?有点草率吧?”
“我、我…没…我不敢…”林芳声音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
宋合:“后来我带着老何进去,没找到尸体,不过按照现场满地脑浆的情况,人是肯定是活不了了。”
扫视一圈,宋合清清嗓子:“你们多进几次副本就知道了,这种事常有的。我们只有齐心协力完成任务,才有机会活着出去。”
孟渔阳:“副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