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子不屑的嘟哝了一句:“切,找的什么夫人,还得在牢里等。” 宋翊渠的耳朵灵,好巧不巧听到了二傻子的话,他轻摇纸扇,又将纸扇合上,竟有几分显摆之意:“我这个未来夫人,正是被所有人诬陷之人。” 二傻子来了精神,一拍大腿,将手从牢门伸出去,与宋翊渠握手,“好眼光啊少侠,只有你的眼睛还没瞎!” 宋翊渠大方的同二傻子握手,用扇子描了描二傻子的脸型,“你这脸,怎的叫人打肿了?” 二傻子把手伸回来摆摆手,“我就是从朝廷跑出来的,眼下被抓了回来,铁定往狠了打我,不过没关系,我有铮铮铁骨,宁死不屈,绝不当叛徒!” 宋翊渠为二傻子鼓掌。 二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着挠挠头,随后突然紧张的问道:“你说在这等我苏师姐,苏师姐也被抓了吗?那你别等她了,你直接带她走吧!” 宋翊渠拿着扇子杵了杵鼻梁,挑眉道:“你倒是有血有肉,你放心,你苏师姐没被抓,我只是在赌,赌她为了千山弟子,会来。” 牢里的弟子重新将视线挪至宋翊渠的身上。 二傻子急了:“你若果真对我苏师姐有心,就别等她闯这龙潭虎穴,这些烂人根本不值!” 宋翊渠嘴角一挑,十分邪性,“你放心,若我果真认定了她,即便她要救,我也不会让她救这群背信弃义的人的,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 二傻子真想同他击掌。 千山众弟子被这俩人说的羞愧至极,无可反驳。 “轰”的一声巨响,该是监牢的大门被人击破。 宋翊渠抬了抬眼,很是淡定。 其他人有些呆不住。 一黑袍男子出现,千山弟子们惊喜万分,纷纷喊道:“大师兄!” 韩令神色肃杀,眼睛已经全红,张口宛如地狱罗刹,“琬琬,有没有来过。” 原来不是来救他们的,仍是为了苏羡琬而来。 千山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 宋翊珏却坐不住。 他走到韩令身边,皱眉问他:“你师妹没有来?” 韩令双目赤红,一挥手,便将宋翊渠击到对面的墙上,宋翊渠吐了一口血,还不死心,又上前道:“苏姑娘呢?” 韩令又向宋翊渠击出一掌,宋翊渠同韩令对掌,可哪里是韩令的对手,但他擅长用毒,眨眼间便将毒打入韩令体内,韩令只觉得提不起内力,脚也软了下去。 “大师兄!”,竹锦担忧的喊道。 孟阳抬起了手掌。 宋翊渠本就未打算下死手,只想给韩令些教训,他挑起嘴角向竹锦道:“只是小毒而已,一会儿他的内力便恢复了。” 二傻子连连摇头,语气倒还平和,“你太鲁莽了,这是朝廷的地盘,韩大侠片刻功夫动不了,都可能被朝廷抓了机会。” 二傻子话音才落,地下监牢便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一听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宋翊渠骂了一句,“乌鸦嘴。” 韩令眼底的红如火一般,似是要着起来,他皱眉提气无果,喉咙一阵腥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别提气!对付过去这会儿,一会儿你的毒便会自然失效!”,宋翊渠压低声音,厉声道。 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孟阳见形势严峻,对千山弟子道:“所有千山弟子听命!大家一起运功,用内力试着打碎这间牢门!” 众人点头,一起运气出掌,掌力威猛,震得地面开裂,但那牢门也不知是何材质,竟毫无损伤。 孟阳站在一旁没了主意。 闻牧迟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二傻子,猖狂却悲哀,“他说的没错,我就是那个叛徒,这牢门是特制的,即便是韩令运功也难以打碎,我本就是皇上身边的人,早年便被派来做细作,不然以千山弟子的废物样子,我能得到行走如风的名号?眼下马上要收网了,我也不想和你们装下去了。” 二傻子此时根本不屑搭理他。 竹锦目光里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大字。 孟阳……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已知道了这件事。 韩令仍在牢门旁坐着。 唯独宋翊渠,似是和他较上了劲,“呦,羞愧了?也是,但凡是个人,面对着将自己的生命救回来的师兄师姐,都会有羞愧之心吧。” 闻牧迟眼中划过一丝慌张,“你听我的话里哪里有羞愧了!” 宋翊渠咧嘴笑起来:“这还关在一起呢,他们若是想杀你,易如反掌,你不会想不到,可你选择在他们能杀你的时候将事情坦白,只能说明,你不怕被他们杀,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因为愧疚,求一死。” 闻牧迟无力的垂下了头。 宋翊渠的眸子蓦然凌厉起来,又道:“只可惜,他们甚至懒得杀你,作为局外人,我奉劝你一句,做错了事,别以为愧疚就可以得到别人的原谅。” 脚步声已经到了耳边。 一群士兵,以曲凌风为首,整整齐齐的站在牢门外。 曲凌风今日穿了一身铠甲,倒有些将军范儿,他蹲下身子瞧着韩令,道:“眼下,你没了内力,只能任我宰割了。” 说着,曲凌风便对着韩令出了一掌,韩令登时喷出一口鲜血来。 孟阳总算急了,“别动我师兄!” 宋翊渠在一旁看戏。 曲凌风听了孟阳的话,笑出声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 说着,对着韩令的胸口又是两掌! 韩令的眼神已经不太清明。 孟阳隔空向曲凌风出掌,可他哪里打得过曲凌风,曲凌风毫不费力便将他的掌力抵消。 曲凌风还出言嘲讽,“孟阳,我给过你机会向我投诚的,你怎么就如此不知好歹呢。” 孟阳愤怒的看向宋翊渠,宋翊渠一挑眉,无辜道:“别看我!我只是答应你让大家知道真相,不再误解苏姑娘,可没说会管韩令的死活。” 曲凌风收起笑容,站起身,“放心,他暂时死不了。” 说着,他又转身向身后的士兵道:“我把他打伤了,即便是毒解了,他暂时也提不起内力来,拖着他去见皇上罢。” 大部队离开了,宋翊渠觉得无聊,也打算出去了,走前还不忘再怼闻牧迟一句:“你给朝廷当了那么久的走狗,这同为走狗的曲凌风根本不搭理你哈,看来走狗也是看地位的。” 掩春坊三楼的密室,苏羡琬坐在榻上安心的吃着葡萄。 在她的研究之下,她断定,这密室真的是关人的地方,在里面的人自己绝对出不去,反正也出不去,她索性专心享受美食。 眼看着葡萄还剩一粒,苏羡琬从盘子里拿起放在嘴边,张开嘴巴…… 密室的门轰轰作响,吓得苏羡琬手一抖,葡萄轱辘到了地上。 白纱姑娘走了进来,对苏羡琬道:“你可以走了。” 苏羡琬总觉得这白纱姑娘对自己有股莫名的敌意,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给了机会自然要赶紧离开这种地方。 苏羡琬又看了眼白纱姑娘,见白纱姑娘没有逗她的意思,她忙走出密室,出了密室,苏羡琬又觉得不解气,瞧着白纱姑娘马上要踏出密室,苏羡琬先一步按住了机关,密室的门轰得关上。 “放我出去!”,白纱姑娘在里面呐喊。 苏羡琬一笑:“等着吧,我若是还有命回来,就放你出来!” 京都地下监牢好歹也在京都,因此离着掩春坊也不算太远。 晚上,天色昏暗,路边到处听得到蝉鸣,苏羡琬终于到了地下监牢的大门处。 大门已经碎了,大门前的石头上还坐着一个人,天色太暗,苏羡琬有些看不清人脸,只看到他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保不准就会是个拦路虎,还是小心点不要吵醒他得好。 苏羡琬抱着这样的想法,放轻脚步往里走。 然后她的手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苏姑娘,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苏羡琬僵住,这声音…… “宋翊渠?”,苏羡琬有些惊讶。 宋翊渠从石头上跳下来,执起苏羡琬的手,低头亲在她的手背上,抬头深情的望着苏羡琬,笑道:“你是被我选中的人,希望你日后能叫我一声夫君。” 苏羡琬抽回自己的手,狐疑的打量着宋翊渠,“你抽什么风,你也中毒了?” 宋翊渠笑了,“谁能毒到我。” “那你就是炼毒炼疯了。”,苏羡琬不想再同他纠缠,急忙往地下监牢里面走。 然而她又被宋翊渠拉了回来。 苏羡琬急得跳脚,“你干嘛,别耽误我办正事!” 宋翊渠并不放开她,劝道:“你别去了,你师兄已经被抓走了,很危险。” 苏羡琬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韩令那么厉害,谁抓得了他? 宋翊渠知道苏羡琬可能不会信,又道:“他打了我一掌,我气不过,就给他施了个毒,曲凌风趁机将他带走了。” 苏羡琬气得去拽宋翊渠的袍子领,目光凶狠像一头小狼,“若我师兄有个什么好歹,我不会放过你。” 宋翊渠瘪了瘪嘴,“哎!你怎么这样呢,眼里只有你师兄一个人,我也中了他一掌呢,你都不心疼心疼我的。” 苏羡琬冷笑一声,“我脑子有病?心疼一个给我下毒的人?那毒每每发作都叫我觉得生不如死,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原本嬉皮笑脸的宋翊渠收起了笑脸,“我宋翊渠从不会为自己下的毒解毒,就当和你谈个条件,我为你解毒,你嫁给我,如何?” 苏羡琬直接给了宋翊渠一记白眼,“然后同你成亲后,每日领你一记毒?” 苏羡琬抽回自己的手,想着师兄被捕,没了主意。 “那……帮你救出你的师兄呢?” 苏羡琬看向宋翊渠。 “我可以帮你恢复武功,可以帮你救出你师兄,只要你嫁给我。” 苏羡琬眯起眼睛,“你不怕救出我师兄后我反悔?” 宋翊渠笑着摇头,“你是我选中的人,你不会不守承诺,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苏羡琬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毕竟……她就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