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墨杂质极少,色正墨细,有着淡淡的清香,听人说是颜料难得,不易伤手,即便误食也不用担心有毒。
颜墨是费了心思的东西,也算楚王对她的修画满意吧,恐怕即便是不满意,他也不会斥责她。
待到天气放晴,沐锦书去风仪宫请安时,便听皇后提了秋猎的事,是正在筹备起来了。
还有后宫那位王昭仪,因身怀了孕,皇上甚是欢喜,赏赐不少钱财饰物,恐是等皇子出生后,便会晋升,宫里人都恭维着她。
皇后娘娘贤良仁厚,给王昭仪的宫里多添了些奴才伺候,除此之外,便是对皇子的子嗣问题催促起来。
皇后还不忘问沐锦书对陆于渊考虑得如何。沐锦书一时没下主意,便应付而过。
魏皇后倚着棕红太师椅,心平气和道:“也无妨,随后几日便是秋猎,猎场上少不了那陆家小子在场,届时再看看无妨。”
沐锦书低眸应是,魏皇后优雅地端起茶杯,淡淡道:“这话说回来,明鄞也该说门婚事了。”
这话落在沐锦书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清丽的眉目微微低沉,不作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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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清爽,时日定下后,秋猎的事便由京畿金吾卫负责,出行的军队少说也是上万人,声势不小。
出行当日,旌旗蔽日,联同官臣马车,队伍颇长,此行着实庞大。
沐锦书身着一袭莺色衣裙立于公主马车旁,
正静候着宫人搬抬行装。
在一群威武高大的金吾卫之间,那身着甲衣的男子身形挺拔地驾于骏马之上,清隽却不失威武,气宇轩昂。
沐锦书目光时不时望向他,之前只觉得二哥是兄长,不可逾矩,便未曾在意样貌,如今竟越发觉得英气十足了。
正这时,身后忽然来的轻唤打断了沐锦书的视线,侧过身只见温婉尔雅的太子妃许凝。
太子妃缓缓走近,叫身旁的侍女呈上食盒,微笑道:“行去齐云围场还需三两个时辰,这时我亲自做的芙蓉酥,给你送来一些,路上解着闷吃,母后那儿我已送去一份了。”
沐锦书瞧了眼食盒里的芙蓉酥,随即弯起眉眼,命身旁的芙岚将食盒接过来,她道:“多谢嫂嫂惦念,还未曾尝过嫂嫂的手艺呢,昭宁有口福了。”
太子妃道:“你若是尝了喜欢,下次便来东宫坐坐,我多做一些。”
队伍间马嘶声不断,各家勋贵已陆续赶至,行物齐全。
驾于骏马上的谢明鄞握着马缰,正望着与太子妃交谈的佳人,云鬓碧簪,身姿清雅。
手挽拂尘的太监走过来,在马下说道:“楚王殿下,陛下说可以启程了。”
远处的沐锦书已提着裙摆入了马车,谢明鄞回应太监一声嗯,便转而命着金吾卫准备出发。
......
见金吾卫叫唤了启程,太子妃姿态端正地回到东宫马车处,只见车前正站立着那个面容冷隽的太子。
太子妃低着眸走近,那男人开了口,“适才的芙蓉酥呢。”
太子妃微微讶异,温和道:“殿下不是说不喜甜食,嫌臣妾做得不好,于臣妾便送去给皇后和昭宁,母后倒是很喜欢。”
言罢,太子妃提着裙摆,让侍女扶着上马车,不再顾身后的人。
太子则面色不悦地站在原地,不知他是哪来的气,挥了一把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