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从药店出来的时候,开心的想要飞起来。 她想了想,去文具店又给霍云北买了些本子和笔。 然后去菜市场买了些板油。 板油就是猪肚上那块肥膘,一般都是很大一张,成板状,用来熬猪油的。 做菜会比植物油香,不过,方格之所以会买板油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板油比植物油便宜。 最后,方格又在去种子店买了两元钱的蔬菜种。 有黄瓜,豆角,丝瓜,茄子,辣椒,还有南瓜和笋瓜。 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她回家的时候,霍云北正在院子里背书。 看见她回来,霍云北笑着打招呼,“看来格格同志又是满载而归啊!” 方格笑着点头,“今晚你有口福了。” 霍云北好奇的凑到她身边,看向她手里拎着的袋子,“吃什么好的?” 方格没直接回答,而是笑着推他,“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吃饭得先干活。” “好嘞!当家的您吩咐!”霍云北弯腰作揖,打趣她。 方格指了指院子西侧,“我们暂时又不盖西厢房,把这里弄成菜院子吧?我买了些种子回来。” 霍云北思量了下,点头应了。 接下来又是分工合作。 霍云北负责开垦菜园子,方格负责熬板油做饭。 两个净身出户的穷人,连翻地用的铁锹都需要去邻居家借。 好在非农忙的时候,邻居痛快的把铁锹借给了霍云北。 霍云北在挨着西院墙的地方,规划出了一小块,用铁锹松了一遍土,把周围垫高,然后捡了些树枝用来扎篱笆,再把这块地用地堑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最后从河边提水把地浇透了。 方格则把板油洗干净,然后生火把锅烧热。 接着把板油倒进锅里,小火熬煮,随着时间的增加,慢慢锅里开始有了油。 这时候继续小火熬,然后要经常翻动,以免板油糊掉。 板油会慢慢变小,直到变成棕褐色。 这时候基本就大功告成。 方格拿出今天刚买的不锈钢盆,洗干净,把盆上的水也擦干。 盆底撒上花椒和白糖。 放花椒是为了提味,放白糖是为了延长板油的存放时间。 接下来就是把滚烫的猪油从锅里舀进盆里,放到一边放任其慢慢冷却。 油渣用漏勺过滤后,单独放在盘子里。 方格满意的看着大半盆猪油,想,可以吃好长一段时间了。 她在锅里留了点油,直接就着热锅炒了个蚂蚱菜和板油渣。 就是先把马榨菜炒熟,快出锅的时候加入一些炼油剩的油渣。 远远的闻着就很香。 方格把锅刷干净又添上凉水,放上大米熬了个粥。 最后把之前蒸好的馒头腾上,晚饭就算大功告成。 她洗干净手出来的时候,霍云北正满头大汗的挖坑埋种。 方格连走过去,“不是所有的种子都可以直接种下去的。” 现在天还没那么暖和,有些适合用温水先泡开再种。 比如丝瓜之类的。 也有些可以先种上,比如南瓜笋瓜。 霍云北挖坑,方格埋种,把能种的都种好了。 两个人洗干净,决定在院子里吃饭。 院子很宽敞,两个人搭了个简易的桌子,把饭菜盛上。 “很香很好吃。”霍云北不光嘴上夸奖,更用行动证明了方格做的菜多好吃。 把满满一盘菜吃了个底朝天。 饭后还积极主动的帮着方格洗碗。 霍云北说,下午的时候邮局把准考证送到了,七月七号,他就要去县城高考。 方格点点头,叫他这一阵子只管好好学习,其他都不用操心。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霍云北并不听。 他还是会帮着方格管理水稻田,灌溉,撒肥料,拔草。 肥料是从供销社赊回来的,一次就要了一百袋,一袋三十元,欠债三千元。 有时候也会去帮着方格采桑叶喂蚕。 蚕一天天长大,每几天就要蜕一次皮,每蜕一次皮就长大不少,需要换更宽敞的地方,吃更多的桑叶。 两个人过着简单又忙碌的生活。 方格空闲的时候就去采蒲黄,然后晒在院子里,干了就用袋子装起来。 时间眨眼从5月到了6月。 这时候方格更忙了。 水稻长的很好,一直管理的也不错,所以现在只需要很规律的灌溉就可以。 灌溉间隔也越来越长,从最初的一天一上水,到两天一上水,现在三四天才上一次。 就是除草比较费工夫。 方格舍不得买除草剂,都是天还不亮就爬起来去拔草。 最忙不过来的是蚕。 蚕其实是种很简单的生物,基本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唯一的要求就是桑叶必须要干净,不能有灰尘,洗干净的桑叶还要晾干或者擦干,绝对不能有水分残留在上面。 否则,娇嫩的蚕宝宝轻则拉肚子,重则死亡。 所以,到现在已经蜕皮四次的蚕,简直堪比吃货。 日夜房间里都是跟下雨似的沙沙声。 四张纸的蚕几乎已经占据了方格家新房的全部空间。 这样也就意味着对桑叶的采摘量和喂食频率要求更高了。 方格有时候累的晚上都醒不过来,还是霍云北坚持起夜给蚕喂食。 不过,累归累,方格晚上睡觉的时候听着近似下雨的蚕食声,觉的这其实就是数钞票的声音。 蚕快吐丝了,要忙。 那些桑葚也熟了需要处理,方格想去集市上卖。 村里的人对零食的认可度不高,不是不喜欢吃是舍不得买。 所以方格决定去县城卖。 6月除了桑葚,小麦也快熟了。 大面积的蒲黄也可以采了。 从路边走过,就看见一片汪洋的绿色蒲草上是密密麻麻的褐色蒲棒槌,那些棒槌上面就是黄色的蒲黄粉。 方格仿佛看见无数的软妹币在向她招手。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的霍云北也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复习功课。 整个人迅速瘦了一圈。 方格劝霍云北不用那么拼,今年考不上就明年。 霍云北劝方格不要那么累,钱永远赚不完。 于是两个人互相劝对方,然后谁也不听劝。 霍云北学习,喂蚕,还去县城的集市上卖桑葚。 不过收入也不是很好,桑葚在这里并不怎么被认可。 方格想了想,干脆把桑葚摘下来,酿成果酒,留着冬天再卖。 酿果酒很简单。 先是把熟到发黑的,果实饱满的桑葚摘下来。 由于是野生桑葚不存在农药什么的危害,所以只是简单用清水冲洗。 然后用手把桑葚捏碎,加入适量白糖,放进买来的瓷罐里密封好,这样的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喝了。 还有种复杂的做法,就是要加酒曲,三个月后用纱布过滤,这样的做好了,密封结实不见光 ,能放两年。 她只做了一点一个月喝的,做了好几缸可以存放两年的。 缸是从集市上买的用来腌制咸菜的缸。五块一个,方格买了四个。 还是用的霍云北零卖桑葚的钱。 蒲黄方格也采了很多,光晒干的就已经有几十袋子了。 装蒲黄的袋子,她用的是装化肥的袋子。 化肥袋子一般带有一层塑料内袋,还防潮。 方格把用完肥料的袋子洗干净,翻过来把水分也晒干了。 然后把晒干的蒲黄装了进去。 一整条河里的蒲黄就这么被方格一点点的采干净了,方格还想去护河堤北边的河水里采。 从护河堤下去,就是一条挺宽的河。 这条河是黄河发洪水的时候退水后留下的。 虽然水有点深但是里面也密密麻麻的长满了蒲草。 方格虽然对水有点发憷,但是敌不过钞票的诱惑,打算买个雨裤下水里去采。 不过还没等她去买雨裤,家里养的蚕就陆续要开始吐丝了。 方格只好放下采蒲黄的事,专心侍弄蚕。 最后这几天,蚕已经不吃桑叶了,胖胖的身体变的亮亮的,开始寻觅合适的位置吐丝做茧。 方格找了个大纸箱,每天把做好的蚕茧一个个捡起来放到纸箱里。 她弄了个两个纸箱,一个大的,还有个小的。 大的装的是白色质量上成的蚕茧,小的装些颜色不是那么正,蚕茧发软的。 等全部的蚕吐完丝,方格带着蚕茧又去梨花县买蚕卵的作坊。 过完称,方格简直开心的想要飞起来,却还强迫自己在店家面前装淡定。 她这四张纸,平均一张纸出了一百零四斤的蚕茧,这样就是四百一十六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