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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之后，李成涛瞬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在女同志面前有这样的表现实属不应该。

“妈了个巴子的！”他又骂了一句，他故意的，因为他嘴贱。

吴芳芳没吭声，坐在瘪了的轮胎上呆呆地看着李成涛，下意识地用手指扶了扶眼镜。

“吓坏了吧。”李成涛问道：“我刚刚骂人的时候？”

“没有。”她嘴硬道，但哆哆嗦嗦的肩膀出卖了她，“你、你平常一直都这么粗鲁吗？”

“是啊。”李成涛理直气壮。

“您、您倒是挺诚实的。”

诚实，是目前为止吴芳芳唯一能从李成涛身上找出来的优点，不过她称赞的语气倒是颇为诚恳的。

“下来吧。”李成涛指着轮胎，“都瘪了。”

“噢。”吴芳芳慌忙从自行车座上跳了下来，“那个拔气门芯的人真够混淡的。”她把蛋这个字咬的特小声。

“嘿嘿。”李成涛摸了摸后脑勺，蛮得意地道：“没办法了，看来没办法送你回家了。”

“这样也好，干脆我们一起走着回去吧。”

“好吧。”他道。

送吴芳芳回去的路上一共花了大概半个小时，期间二人总共就直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吴芳芳先说的，“到了，前面那就是我家。”

李成涛站在黑咕隆咚的巷口外面点了点头。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吴芳芳在黑咕隆咚的巷口里头看着李成涛道。

“有。”

“你说吧。”

“我的意思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黑咕隆咚的巷子里黑咕隆咚的空气有些燥热，两个人都看不见彼此之间的表情。

吴芳芳也深吸了一口气。

“呼……”李成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得出他非常紧张。

“呼……”吴芳芳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两个人仿佛是在黑暗中进行一场憋气比赛。

李成涛又深吸了一口气，“嘶……”

吴芳芳也是一样，“嘶……”

“呼……”

“呼……”

“嘶……”

“嘶……”

（我这样写完一章有人会骂我吗？）

“要不我说吧，李成涛同志。”吴芳芳道。

“不，还是我说吧，吴芳芳同志。”

“好，那还是你说吧，李成涛同志。”

“吴芳芳同志，我的意思是……”李成涛咽了口唾沫，“我的意思是我没打算和你结婚。”

“你真是个诚实的人。”

她走出巷子，站在靠近路灯的位置，看着李成涛道：“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李成涛没说话，用手指拨了拨车铃铛。

但是那铃铛早就坏了，所以没发出什么太响的动静。

“那你为什么还来和我相亲。”吴芳芳继续追问道。

“没办法，因为已经是被做主的事情了。”

“所以你是看不上我对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李成涛又吞口唾沫，焦躁地拨动着车铃铛。

那个车铃铛不知怎么突然好了，“咯铃铃、咯铃铃……”

他，懵逼了。

此时就算脾气再好的女同志也一定会忍不住大发雷霆，但是吴芳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