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方唐镜想要呈上的连夜赶制的证据,将伪证打成铁证。却没料到大堂之上形势转变,外有围观群众余怒未消,将他看做串通的同谋,内有县令陈大人欲置身事外,他刚才对包龙星用上了敬语,显然是怕了。
这些伪证在赶造之下,难保不会有疏漏之处,之前有陈大人维护,尚可过关,可现在群情激奋之下,又有包龙星虎视眈眈,要是再被指出错漏,自己背上的罪名可是要板上钉钉了!
不能再按原来的计划进行下去!
干咳一声,常威走到大堂中央,与陈大人对视,大声道:“在下常威,认为之前的案情审理有误,请大人为我伸冤!“
“你也要为自己辩护?但说无妨。“
陈大人没想常威突然站了出来,还打断了方唐镜的节奏,这可不在说好的计划之内,但也无所谓了。
他心中早已决断,如今众怒难犯,稍有不慎便会激起民愤,危及官位,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接下来常威要是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就依原判定常威的死罪。虽然无法向水师提督常昆交待,但自己好歹是属于文官系统,对方一时也动不了自己。
“在下的罪证皆来自证人的指认,而这些证人都与在下不熟悉。即便是原告戚秦氏,自始至终也不过见过两面而已。
戚秦氏是新嫁妇人,结亲前后不知要拜见多少人,如何能清楚地记得我的样貌?更何况案发当晚又被凶犯迷晕过,难免记忆有些模糊,她一口咬定我便是行凶之人,恐怕是心情激荡之下,将人给认错了!请大人为我申冤!”
“认错了?”
常威语出惊人,短短几句就将自己的嫌疑撇开,不过这一番歪理,听上去似乎也有点道理。
“可笑,难道三位人证都认错人了吗?”包龙星立即反驳道。
“诶!就是这个道理!”
方唐镜不愧是名状,很快就恢复状态,见包龙星反驳,立即跳出来与其争论。
“就像前日我去怡红楼喝酒,点小红陪酒,妈妈却送了来了小翠,我说着这不是小红,是小翠。妈妈却说我认错了,这不是小翠,是小红。
可我明明点的是小红,妈妈却非要将小翠当小红,你说我点的是小翠还是小红?我找谁说理去!”
方唐镜一口伶牙俐齿,有意胡搅蛮缠,与包龙星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让,瞬间就搅乱了公堂。
肃静!肃静!
陈大人连喊数声,才让争吵的双方把嘴闭住,他转头看向常威,“常威,你说你是被冤枉的,可有证据证明?”
“当然有!现在公堂之外聚集了不少前来围观的百姓,他们大都是第一次见到我常威。
不妨找来几位相貌身材与我相似的男子,和我站成一排,让百姓们选认,若是无人能人群中认出我,便能证明我所言的非虚。”
“我抗议!这分明是无理取闹!活生生的人怎么会认错?”包龙星怒道。
“既然没有认错人,为什么不敢试验?分明是心虚!”方唐镜紧盯住包龙星,每一句话都在攻击对方。
“人没有认错,为什么要试验?”
“不试验,怎么知道人有没有认错!”
肃静!
见两人又吵起来,陈大人一拍惊堂木,喝住二人。他的目光扫视在场的三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想法。
“既然嫌犯常威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便依其所言进行试验,若试验中有人能指认出常威,则证明常威有罪!你们速去准备!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