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凄怨，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荣姜顺着声音看过去，红烛的光辉之下，是战王英俊瘦削的脸。

“殿下怎么来这了？”荣姜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退出寝宫，语气如常，如果不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身份，这语气与之前在王府是多么相似啊。

“你退什么？”战王一直低垂着眸子，视线落在荣姜的脚下，他刚才，分分明明见到了，小姜在躲着他……

“我今日有些累了，殿下若有事，明日进宫来说，好吗？”

荣姜提议道。

战王沉默了一会，声音有些委屈，整个人都散发着`我被抛弃了`的气息:“……不好。”

浅浅的酒气溢了过来，眨眼间，战王已经到了寝宫门口，将荣姜揽在怀里，带着浓浓的期待与依恋:“小姜，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京城，找个地方隐居，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荣姜有些无奈，三王中，战王对荣姜的感情最深，如果说最初只是因为荣姜的容貌，那么在王府的相处中，荣姜的腼腆、荣姜的温和、荣姜的善良，每一点……战王都喜欢，他怎么这么幸运，能遇见小姜这样的姑娘呢……

荣姜推开了战王，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殿下，我想你应该是喝醉了，你的所作所为不止代表你自己，还有战王府上上下上百余人，我跟你走了，那他们呢……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你什么苦都可以吃，但，若边境不稳，你还能心安理得的守着我，不问战事吗……殿下，你不能，那个时候你就会后悔了……让我说的再无情一点，殿下此举，又将我置于何地，祸国妖女吗？荣姜受不了这么大的指责……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荣姜是贵妃，这后宫里就我一个，过得好极了，殿下，请回去吧，我们之间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战王的神情很复杂，他想说些什么，又无力反驳，或许是荣姜的态度太过决绝，或许是荣姜所描述的局面确实无法解决，战王陷入了很挣扎的情绪。

若是出了永宸宫宫门，他和小姜再无可能，若是今日执意带小姜走，他倒不会怀疑自己对小姜的爱，只是，战场和小姜……他不知道怎么选。

荣姜将战王拉出永宸宫，夜深了，风很凉，吹在战王的脸上，很疼……就是很疼……

皇宫在夜色之下灯火通明，以一种肃穆而不可抗拒的姿态向战王施压，先帝当年的教诲犹在耳旁:吾儿，你生在帝王家，注定有许多身不由己……你所代表的永远不是你一个人……不要再任性了。

“殿下……不要再任性了。”

有那么一刻，战王很像对着皇宫大喊，喊到精疲力尽，再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躺在地上的那种，也许只有那样，他才能从如今的苦涩中走出来……

战王回去了，他走后不久，萧烨就知道了荣姜与战王相处的全过程。

萧烨挥挥手，示意暗卫退下，躺在寝宫里，感慨颇多，抬起手，手指修长细瘦，五指骤然合拢，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

“荣姜……战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