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都护!”苏策身穿甲胄,肃立捶胸行礼,就像是曾经在折冲府学习军礼一样,不敢有丝毫懈怠。
“家父有些话想和你聊一聊,请进。”姜卜说话很客气,赋闲在家的生活磨去了曾经沙场上喊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下达杀俘命令的战场杀将变成了一位儒雅随和的中年人。
但苏策哪里敢让这位给自己引路。
苏策第一次有了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实则是这位做的事情给苏策压力太大了。
“莫要拘谨,卜儿又不吃人。”正堂内一位紫袍老者发声。
“见过齐国公!”苏策连忙行礼。
“坐!”姜彻指了指椅子。
“谢国公!”苏策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姜屠还站着呢!
“听说你今日带着澜儿去了得胜楼,这孩子怎么样?”齐国公没有遮掩什么,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苏策出身军中,直来直去才是最适合的交流方式。
“慎言,行事大胆,还有……”苏策额头冒汗。
“怕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安北猛将连个话都不敢说了?”老国公提到安北两字,苏策眼睛眯了起来。
对于府兵来说,最不能辱的便是从伍的军队。
“贪!”
说完这个字,苏策反倒是放松了下来,说错话就说错了。
“还真是牛犊子的性子,想必你带着澜儿去得胜楼,也明白这两个孩子放到你手下的原故了吧!”齐国公没绕圈子。
“明白,太子十率虽然战力不高,但是每一个位置都有说法,左右率乃太子护卫,选将非勇智者不可居,只是苏策不明白为什么选了我。”苏策看着齐国公姜彻,领路人不好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苏策不可能为了讨好齐国公府,便随意接下这个事情。
“项瑁这个孩子的事情,明日会有人与你说,你既然问了,本公就告诉你,其实两年前征北一战后,本公就在选人,安西都护府的人会冲着卜儿,不敢操练澜儿,安东安南作战不同安西安北,所以最后定下来在安北一脉中找一个领路人。”姜彻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到。
“安北一脉刚烈,将门子太多,领路人不能选将门子,这些人不教真本事,所以将门不封侯,那时候听到有个新晋的伯爵把自己的府邸卖掉了,很聪明的办法。”
“齐国公府缺的不是功勋,而是明哲保身,有些隐秘估计你的性子也不想知道,勋贵内斗两年,多少公侯失势,只有你逆流而上,时也命也,说到底,还是人的性子,不争,这样性子的人太少了,遇到一个合适的不容易,所以你明白为什么选你了吗?。”
苏策不置可否,若是应了这事情,与苏策不争名利,小富即安的性子相违,但齐国公府承了苏策的情,齐国公府不倒,魑魅魍魉便不敢招惹苏策的,为了以后不被人打扰,苏策觉得就几年时间的麻烦换出个风平浪静也划算,“国公需要我怎么做?”
“潜移默化还是手段毒辣,你既然应了,那就按照你的性子来,齐国公府不会干扰你,但是若是让我知道你借齐国公府的势兴风作浪,后果你是明白的!”齐国公姜彻说这话的时候,姜屠几十年孕养的一身杀气倾泻而出。
苏策寒毛炸起,犹如实质的杀气,让苏策不由得右手摸刀,但是空荡荡的腰间并没有刀,冰凉的甲片让苏策心头一清。
苏策站起身子冲着姜彻和姜卜父子郑重的行了一礼。
“承蒙齐国公府看得起,苏策不才,府上幼虎交给我,苏策必定殚精竭力。”
“如此便好,以后便是自家人,没事跟着卜儿学学,听说你好美食,前几天西边送来了些许香料,带回家尝尝。”姜彻起身。
“谢国公!”
……
跟着姜屠吃饭,苏策感觉压力颇大,老国公身份尊崇没有陪后辈小子吃饭的道理,所以只能是姜卜陪着苏策用宴。
夜色深了,姜卜将苏策一直送出城,回去的路上苏策看着马背上驮着的两大袋胡椒,心道这哪是些许,胡椒这种香料寸两寸金,买都买不到的东西,这份礼很重。
不过,要是苏策真的冲着这些,那齐国公府也不会看重苏策的。
夜里姜彻姜卜父子相对而坐。
“卜儿,老夫挑的人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备选?”
“不了,这小子有意思。”
“哦?”
“父亲知道的,外人叫儿姜屠,一身杀气,十六卫的百多将军可以抵抗的不过一手之数,而这小子,刚才竟然想着抽刀,手都摸到腰上了,二十出头的年纪,有这样的胆识,为人低调,不惹事不怕事,这是有本事的人,只是藏的太深,名声不显。”
“不显山不漏水,这样的人做领路人,咱们也算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