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来,怎么带那么多的马车和下人?”将军府住在皇城脚下,而宴府更偏向于皇城外围。不远不近的距离,若只是来住几日,根本没必要弄那么大的排场的。
令缯云苦着脸,向他抱怨道:“还不是我娘!我说我只是想来表哥家里玩玩,过几日就回去。可是她却非说京城中的贵女们都是这样的,排面不能少。又怕我过不习惯,这也带,那也带,搞得我以为自己这是要出远门一样。后面那几车呢,是她让我带来,送给各个院儿的见面礼。”
“姨妈真是破费了。”宴灵修静静地听着令缯云的唠叨,没有丝毫不耐心的样子。
“要我说啊,这京城中的规矩就是麻烦。若是在边关,爹爹才不会管我这些呢。想去哪儿玩,只管收拾两件衣裳,骑上马儿就去了,才不会这么费事呢!”令缯云散漫惯了的,性子又爽朗不羁。即使回京两三年了,依旧没法儿适应这里的生活。
在她的观念里,女子和男子都是一样的,都可以骑马射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边关没有那么多的拘束,晴朗的夜晚,大家还会点燃大堆的篝火,围着篝火手拉手转圈跳舞,马头琴悠扬的旋律回荡在半空,那是她最美好的回忆。
她本以为自己会永远待在那里,可是在她十五岁那年,爹爹强制她回来,说让娘在京城中为她找一户好人家婚配了去。在这里,凡是过了十五岁的女孩子,就都可以谈婚论嫁了。
她对于那些京城中的白面小生没有一点兴趣。那些男子,弱不禁风,她一个拳头就能将对方打趴下了。
直到她来宴府做客,第一次见到了那个传闻中将生意做得富甲天下的二表哥,她才第一次感受到心动的滋味。
自那以后,她总每隔一段时间就往表哥的府上跑。
一行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便去往府里王氏居住的主屋。宴灵修在主屋坐了一会儿,借着生意上还有事情没有忙完,便提早离开了。晏伯卿除了读书,对于这些亲朋之间的客套场面,也无意逢迎,在宴灵修走后不久,也回去了。
屋里只剩下王氏、令缯云还有一干下人。
令缯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王氏闲聊着,又在王氏的屋子里一起用了午膳,才去往王氏安排的住处歇着。
王氏将她的住处安排在莫离斋的旁边,令缯云对此一百分的满意。对身边的奶妈说:“还是姨妈懂我!”
奶妈张氏怎能不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不过她还是语重心长地劝道:“姑娘心中对晏家二爷再怎么心悦,面上还是得收敛一点的。女子,含蓄一些为好。”
“二表哥喜欢含蓄的女孩子?”令缯云挑眉。
“京城中的男子,谁不喜欢温柔含蓄的?”张氏安慰道。
边关的男女大多热烈开放,喜欢谁就会直接上去求爱。她还算是边关女子中比较矜持的了。
在她第一次看见二表哥那回,她就把自己想嫁给这个男人的想法告诉了自己娘亲。可是娘亲却告诉她,这种事情不能女孩子提出来,得要男人主动。于是她才一等就是两年。
她想着,自己与表哥接触多了,或许对方也会爱上她,然后去她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