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张三费力地点头。再嘴硬,他的命怕是今天就撂在这儿了。于是,他把陌生男人来找他,给他银子和荷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线索就此中断。
宴灵修似乎颇感惋惜,他“啧啧”了两声,单手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既如此,你诬蔑了我们宴府的清誉,便是走不掉了的。来人,押下去。”
屋外的万俟听了半天,一直搞不懂自己主子为何今日会帮助那个坏丫头。直到最后,听到爷要处置了那个“奸夫”,他才反应过来,爷这是在杀鸡儆猴啊。
他麻利地拖拽起张三往外走。不管张三如何哀嚎挣扎,都无济于事。
那一刻,躲在角落的春草是真的怕了。她第一次见到这般残暴血腥的二爷。二爷要帮蹊儿,若是让他们知道挑唆张三的人正是她和明哥哥,那后果是不是和今天的张三一样?
春草打了个寒颤,抱着手臂,大气不敢出一下。
而沈言蹊,她望着张三被拖走时留下的一路血痕,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方才冷静想办法是真、底气十足地辩解也是真。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强悍的心灵,才能承受得住这样接连不断的刺激啊?
她明白,宴灵修这样做,明面上是为了帮她,实际上不过是在警告她。
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给宴灵修叩了个头,道:“多谢二爷。”
宴灵修饶有兴味地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哦?谢我什么?”
沈言蹊:谢你大爷!
“谢二爷明察秋毫,让意图毁坏府上清誉的歹徒绳之以法。”
“抬起头来。”
头顶上方,男子的声音如同屋内银炉里燃起的袅袅青烟,恍惚中,似真似幻。
沈言蹊依言,挺直了腰背,循声望去。
四目对视间,只听男子嗤笑一声,冰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那你为何在心里骂我?”
看着女孩儿瞬间的错愕,宴灵修觉得有趣极了。
他松开沈言蹊的下巴,大人有大量地甩袖说道:“行了,下去吧。回去记得把女红练一练。中秋佳节若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绣品,爷就把你扔去喂后山的狼。”
沈言蹊知道,这个神经病二爷说的不是假话。他如同猎人一般逗弄着她这个猎物,看着她无路可逃的模样,会让他心情愉悦。
离中秋节堪堪半月之余,她不吃不喝不睡觉,都学不好刺绣啊。
那个人就是故意的!还故作大度一般,真是令人发指!
带着满腔愤怒与郁闷回到了房间,里面,连翘、秋香和秋月都等待了好久了。见沈言蹊安全回来,这才放心下来。
这边,宴灵修带着万俟回去的途中,万俟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爷,那个叫蹊儿的丫头偷听了您的话,您今日为何不借机除掉她?”
“爷若是想除掉她,何须借别人之手?”宴灵修淡淡的说道。
“可是她毕竟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宴灵修微微侧头,目光从万俟身上不着痕迹地掠过,“上次让你去杀,你得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