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蹊顿时觉得自己可以了!
这样的小可怜,谁见了不会心生怜爱啊!
带着满满的使命感,沈言蹊看着小少年的目光越发柔和慈爱,如同老母亲一般,恨不得原地抚摸少年那一头柔顺的秀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过于热烈,坐在石凳上的宴弘毅身体僵硬了一瞬。
这突如其来的慈爱是怎么回事?
“我能进去么?”沈言蹊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声音大一点惊扰到这个美少年。
“自是可以的。”宴弘毅点点头,咧嘴一笑的时候,有一种春风拂面之感。
夭寿哦!
沈言蹊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要受不住了。
“我叫沈言蹊,他们平日里都叫我蹊儿。”
“恩,蹊儿姐姐日后就叫我弘毅吧。”小少年惯会使用甜言蜜语迷惑人心的。有时候,眼睛见到的,未必是真的。然而彼时的沈言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念之差,竟是养了怎样的一条毒蛇。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是个好名字呀!”沈言蹊与他并肩坐着,望着头顶上方的枫树叶,悠闲地聊天。
然而小少年听了她这话,眸中异色一闪而过。却只是抿唇笑了笑,并不直接作答,转而说道:“蹊儿姐姐念过书?”普通的丫鬟可不会那么多学问,更别说这种古语脱口而出的了。
“看过一些书,不值一提。”到底是认清自己的身份,沈言蹊并不打算暴露自己,含糊其辞地笑着。
“真好,我却是一点书都没有念过的,不及蹊儿姐姐这般有学问。”话语间满是对沈言蹊的羡慕与对学习的向往。
想来也是,本就受众人排挤,吃饭都是个问题。到了上学的年龄,无人能够记挂起宴府还有这样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少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沈言蹊轻声叹了一口气。
“若你不嫌弃,日后我便时常来教你认字,你说可好?”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教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听到这话,少年的眼里霎时迸发出光彩来,“真的?蹊儿姐姐不会是在与我开玩笑的吧?”
“怎会?”沈言蹊为小少年的际遇心酸不已。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于他而言却是求之不得。
沈言蹊决定对这个孩子更好一些。
在宴弘毅的小院儿里待了小半天,想着青和居那边可能还有事情需要忙,沈言蹊便辞了宴弘毅,起身回去了。离开之前,宴弘毅还反复确认她下次何时会来,仿佛是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沈言蹊安抚了他几句之后,才离开。
望着那窈窕身姿消失的方向,小少年眼中的纯真逐渐被阴冷所取代。瘦弱的手指穿梭在黑猫的毛发之间,他的笑容仿若隆冬的凉水,夹着寒针,刺入骨髓。
他自言自语着。
“猫儿,这宴府的日子太平静了。本想让你随便杀个人玩玩,没想到反倒侥幸让她跑到了我这儿来了。罢了,反正都是无聊,不若拿她打发打发日子也好。”